鳴海悠就這樣站在下面等著,等到椎名未央催促著喊了他一聲,才登上去二樓的室內樓梯。
“悠桑在外面稍等一下……”少女臉上的紅暈還沒有完全散去,站在自己的臥室門前,開啟一條足夠自己鑽進去的縫隙,隨後把鳴海悠留在了外面。
不久,門內傳來收拾東西的聲響,有顏料罐與桌面和地板碰撞的鐺鐺聲,有衣服丟到床上沉悶的撲撲聲,直到過了十分鐘,才消停下來。
“可以進了。”等椎名未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鳴海悠推門,看到的已經是和其他少女差不多幹淨整潔的臥室了。
實際上除了椎名未央和彌生秋早,他也沒有進過其他女生的臥室,這個
“差不多”的標準全靠他自己對女生的主觀印象。實際上,椎名未央和彌生秋早的臥室,在正常形態下都算不上
“整潔”。
“川上婆婆和太郎次郎的水彩畫已經幹了。”椎名未央小心翼翼地舉著畫。
無論是色彩還是線條,都相當細緻。儘管椎名未央自己說過,每一張畫她都會認真畫好。
但這一幅的精緻程度顯然要比在美術部見到的那幅螢火之森巫女圖要高上一節。
那幅畫是十分認真的話,這幅就是百分認真了。身形句僂的川上婆婆蹲在用公園內用籃子和枕頭被子搭建起來的狗窩前,護著小窩裡的兩隻柴犬。
神情帶著幾分慈愛。公園的背景進行了相當大幅度的弱化,只留下了靠近狗窩位置的幾棵冬青,灑下半遮著它們的綠蔭。
“這幅畫的願望,是什麼?”鳴海悠看著畫裡的老人,一邊思考一邊向椎名未央詢問。
如果換他來構思的話,多半會畫成雨天,老人蹲下來把雨傘打在已經淋溼了不少的兩隻柴犬上面,將自己暴露在雨裡。
也就是將川上婆婆向他們描述的景象原原本本地畫出來。這樣的構圖更能引起人們的共鳴,更能激發觀眾心裡的同情心。
但椎名未央花了一星期時間去完成這幅畫,最終目的當然不是為了讓別人看的。
這幅畫裡,寄託著心善的少女對美好的期許。
“川上婆婆和太郎次郎都能開心。”少女輕輕地說,
“川上婆婆是知道太郎次郎已經去世了的,所以只是畫她們相遇時的景象的話,大概……只會讓川上婆婆覺得惋惜和懷念吧。”
“所以,我畫上了現在的川上婆婆,把雨天換成了晴天,把紙箱子換成了川上婆婆家裡那個她親手製作的小窩。”
“大概……想要向川上婆婆表達的感情……‘您已經把太郎次郎照顧得很好了……’這樣吧。”
“……”或許這就是他和椎名未央之間的差距吧,
“川上婆婆她,一定能感受到這份心意的。”
“嗯……”按照兩人之前商量好的計劃,先和上次拿著太郎次郎的那幅畫一樣,兩人一同躺到床上來,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會不會是因為,太郎和次郎還在原來的那幅畫裡?”
“或許……有可能。”少女走下床,把書桌上的那幅畫也拿出來。這一次兩人成功地進入了畫裡。
公園裡不僅建滿了娛樂設施,還在樹上掛滿了聖誕節日彩燈之類的裝飾物,太郎次郎疲憊地窩在滑梯下方的陰涼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