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冷不丁的就掀開了池州的戰火。
張商英覺得這群人不可理喻,居然那麼愛財,為了這事不去讀書不去練字,不顧品德,不顧名聲。他們只知無休止的把礦石挖出來,在大地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大洞,看著滿目瘡斑。
又把礦石煉化成銅,用去購買想要的物資,但大部分卻會儲存在地窖中發黴,僅僅只作為精神上的一種享受。
“就為了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這池州已經集中了無數蠢貨在撕扯,而現在老夫也來了……”
喝了一口酒,張商英又迎著冷冷哈哈自嘲。
逐漸接近池州城,看到一堆一簇的難民在寒冬大雪中集中,形勢比想象的惡劣。
張商英不由的心中一沉,這意味著,如果短期內這幾頭蠢貨分不出勝負來,那麼不論政治還是民生上,國朝將在這特殊時期付出無法想象的代價,池州真會就此一蹶不振!
身為當世大儒,張商英自來不太熟悉戰事,也很反感戰事。雖然現在上了年紀,也自覺反應不算遲鈍。此情此景,張商英認為造成這局面是因為他們幾系人對民生無動於衷,包括酷吏張叔夜在內,他們只為了拿到想到的東西,且他們都犧牲掉了其他東西,也都認為自己是對的。
如果都覺得自己對,那就十有八九無法坐下來談。
“老夫此行真的能解決池州問題、拯救池州民眾於水火嗎?”
想著這些張商英喃喃感慨。
城外,張商英還親眼看到了一群依著不整,甚至比難民還糟糕的廂軍正在喊著奇怪的“一二一”訓練。
看著這樣的軍隊,且人數只有區區三個營,不禁讓張商英有馬上掉頭離開池州的衝動。真的無法想象這就是池州現在的依託,無法想象狂人趙誠就帶領著這樣的最後家底,揚言要和王秀決戰,且揚言能最終贏得戰爭。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受到張紀㜣的蠱惑後,大酷吏張叔夜是信了,鐵了心的想幹掉這些土匪,搶走這池州大地上的每一塊銅礦石。為此,某些人已經在廟堂上把狗腦子打出來了。
時局已經對趙誠很不利,因為前有溪山戰役慘敗,後面,趙誠未能真的有建樹,未能真的反敗為勝,相反這個口出狂言的書生在陵陽山“指揮失誤”吃了敗仗的情況下,還發動幾萬民眾蠱惑說“我的功過先不論,但這不該影響到其他人的使命”。
媽的好燃的句子,好喪心病狂的洗腦和推鍋!
這是張商英的結論。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張商英不信趙誠。但張叔夜信了,那個老張已經廢了,槍桿子思維進入了極端,遮掩住了民生利益和實際情況。
思考著,張商英吩咐停下了馬車,並且走下車來,揹著手觀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