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
老人仰天長嘯,發出淒厲的咆哮,漆黑的陰影在老人身邊向四周撕裂著,他雙手的面板如一本書籍,人皮翻動,上面蠕動著蚊蚋般的字型。【文人】的人皮書上,正以可怕的速度,推演著鄭修的一切。
呼!蚊蚋的字型與潮水般擠滿了人皮書上的每一頁,徹底染黑,一個字也看不清了。
老人面露驚愕,鄭修如今的“體量”,早已超過了【文人】所能解讀的容量。
燭就是鄭惡,鄭修將化身惡童推向世界軸,鄭惡承載了鄭修人魂的一部分,誕生出“意識”,化身成燭。他是天生的“文人”異人,卻因支離破碎的記憶,妄想走【囚者】門徑,他即便失去了記憶,新生的“燭”也如本能般渴望著“鄭修”,他渴望著走與鄭修同樣的路,他渴望……成為鄭修。
當殘酷的答案擺在燭的面前時,他憤怒地寫下《遺棄者說》,坐在這裡,等待鄭修上門。
轟!
燭面目猙獰,黑色的光芒沖天而起,他猛然上前掐住鄭修的脖子,噗通!他狠狠地將鄭修撞入了裂隙中。
裂隙稍縱即逝,橘貓打了一個呵欠,眼睜睜地看著燭與鄭修消失在自己面前。
百無聊賴的安妮大人開始學泡茶。
她泡了一壺,倒了,再泡一壺。
轉眼過了一夜。鄭修仍未回來。
安妮無聊,便溜進屋子裡,在書架上找著。忽然幾本刺激的書名吸引了安妮的注意力,她抓起那幾本古籍,呼吸急促地翻閱著。
不知過了多久,多久。
沉寂多時的書齋再次有了動靜,衣衫襤褸,半邊身子被穢氣染黑的鄭修撕開裂隙,從容走出。
一步,兩步,三步,鄭修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染黑部分便退去一些,每走一步,他的神情便如聖賢般,愈來愈散發著令人不敢直視的輝光,凜然不可侵犯。
安妮連忙合上了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歌女秘錄》,手腕一翻,藏起來了。
回頭一看,安妮大叫不好,望向天空。
只見晴空朗朗的天空,毫無徵兆地裂開了一道道縫隙,虛幻的暗紅色流光從天空中的縫隙間溢位。詭秘邪祟的紅光閃爍著,藏在裂隙之後的竟是一雙雙如野獸般血紅的眼睛。
密密麻麻的眼睛鋪天蓋地地擠壓著,蠕動著。
“聒噪。”
鄭修笑了笑,彈指間,一道黑色的光幕以他為中心,向天空擴散。
被強行擠開的裂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補著,蠢蠢欲動的眼睛們因裂隙的修補,也被擠回了祂們的來處。
鄭修放出的黑幕,讓白天頃刻間變成了黑夜。
這一切都發生在眨眼瞬息間,百姓們驚得紛紛走上大街,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這夜晚,怕是會有點久了。”
鄭修輕嘆,放出的黑色光芒,如去時般逆轉,一點點地向鄭修回縮,最後凝聚在鄭修的指尖,變回了那一團遊動不定的“權柄”。
鄭修臉上的冷漠與平靜,也隨著他指尖上權柄的隱去,一點點地消失。取而代之的苦惱與糾結。
安妮張大了嘴巴,她藏起禁書,在鄭修這短短的幾步間,她眼睜睜地看著鄭修幾步成神,又快速地從“神”向“人”而轉變著。
“三位一體,你用那汙染的神性,完成了三位一體?不對啊,這平白無故的,你哪來的神力?這裡又不是正常的源海……等等!”
安妮反應過來,挎著臉,哭出海豚音:“你又用了吾辛辛苦苦撿來的源?”
鄭修不置可否,食指與指尖虛捏,用這個姿勢告訴安妮他其實沒用多少:“嘿嘿,一點點,我只用了一點點。”
(全書……咳咳,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