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我來。”
鄭修牽著鳳北來到書房。
關緊房門,鳳北目光時不時往被遮住的“凋像”上瞟,越瞟目光便越柔和。
鄭修沒理會獨自打量未完工凋像的鳳北,將桌面收拾好,鋪張白紙,先是在上面寫下了【囚者】二字,【囚者】旁標註了“甲子”。
他又在囚者下面畫了許多空白的線,共四十八道。
鄭修想起了第一天成為【囚者】時,眼前所浮現出的幻象。那顆宛若烈日般的巨大眼球,眼球炸裂後所逸出的四十九道光。
一切皆有緣由。
“你在夜未央多年,定得知了許多門徑,你試著填一填。”
鳳北聽話地接過鄭修手中的筆,懸了片刻,卻無從下手。
“順序不重要,你可以倒著填,按天干地支排序。”
鳳北想了想,便試著開始填。按印象在白紙上填入了一道道“門徑”。
【神調巫】、【蘭花】、【盜門】、【千門將】、【時妖】……
鄭修時不時根據這些年的經歷補充:“劊子手是丁未,賒刀人是乙己,苦行僧是壬辰,時妖是己酉……對了,畫師是戊子。”
“還有縫屍匠、巧手、行腳、官差、戲子、官人、鎮靈人、棋士、文人……”
鳳北填了幾個後,鄭修靈感噴發,目光裡閃著奇怪的光,搶過鳳北的筆,隨意地在空白處填寫,邊填邊喃喃自語:
“你發現了沒,門徑的誕生與其說是按著循規蹈矩的‘順序’,更不如說是按照人的‘認知’。上中下九流,分明對應著百姓的認知,他們對這個職業的印象。”
白紙上隨著鄭修下筆,漸漸地變得充實,但也留下了許多的空白。
“每一道門徑中還藏著數不清的岔道。”
“門徑,與其說是隨著常闇的接近誕生,我覺得,他更像是人類一種‘願望’的顯現。”
“常闇將這種‘願望’實現了。”
“就像小孩子,小時候夢想著想翱翔高空,就是這種純粹的‘願望’。”
“我之前一直很好奇,‘養鴉人’屬於哪一道門徑。”
“後來我靈光一閃,想到了,是否有一種可能,養鴉人,並非是‘人’可以走的門徑?”
鄭修停筆,指著【囚者】下方,與【畫師】之間一大片的空白,圈了一下。
“這裡一大片空白,是否可能存在著,非人能憧憬,所能行走的門徑呢?”
“比如……別的?”
鳳北的思想侷限於這個時代,無法像鄭修這般誕生出如此離奇的想法。但在鄭修的解釋下,她也很快想通了其中關節。
“你是說……”
鳳北忽然想起了什麼,震驚地抓著鄭修的手臂。
二人對視,沉默片刻後,他們心有靈犀,想起了同一件事。
異口同聲道出一字:
“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