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在林老爹和林二狗被伍貴推到她面前的時候,當即就用目示意他們:不用驚慌,按計而行。
林老爹和林二狗看到慕靈雙手環抱胸前,背脊挺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慌亂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是了,大寶娘收留他們的時候,就預料到會有今天。從那時候,大寶娘就開始著手安排一切了。
大寶娘還不止一次和大家說:所有事情有她兜著。她兜不住的,還有冷爺。
雖然大家一直不知道冷爺的具體身份,但是從他每天帶在身邊那群身手了得的手下不難看出,冷爺家裡,應該有六品以上的官老爺。
官大一級壓死人。雲縣令七品。冷爺家中的官老爺只算…六品,都能將雲縣令壓得死死的。
冷爺是嫡長子,家中地位穩固,大權在握。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足夠寵愛大寶娘。為了大寶娘,他不惜以身犯險,與大寶娘一同上山剿匪,行至數十丈深的井坑挖泉眼。
銀坑村、平口村、寶雞村有幸存活下來的人,都是大寶娘力保的人。冷爺看在大寶孃的面上,也一定會不遺餘力保他們的。有大寶娘和冷爺這座穩若泰山的大靠山,他們何懼之有?
思及此,林老爹和林二狗瞬間把胸膛一挺,把臉一揚,那份亮得,好像冷爺是老大,大寶娘是老二,他們就是老三。
……
戴虎頭面具的冷淵,不動聲色地退回到不遠的人群中,密切注視著事態的發展,做好了隨時祭出令牌救場的準備。
……
此時,另外五名衙役,也各自從人群中揪了兩個人過來。
林老爹和林二狗,瞬間和新來的十個人熱絡群聊起來。
林老爹笑問:“縣令大人為什麼單請我們過來?”
“不到啊,我不到啊,你到嗎?”每回慕靈說話,林二狗總是靜靜聽,悄悄學。搞得他每回開口,都隱隱有內味了。
林老爹捋著鬍鬚,煞有介意地分析起來,“應該是咱們和大寶娘一起,將泉眼打通了。巨大的泉水,不但解決了咱們本村人的用水問題,還一舉解決了下游多個村莊的用水問題。縣令大人感念我們的功勞,所有親臨本村,當面嘉獎我們。”
“是這樣的。”林二狗重重點頭,“一定是這樣的!”
眾衙役一聽,氣得鼻子都要歪了!合著這群刁民當縣令大人剛才說的話是放屁?當縣令大人手裡的一沓欠條是廢紙了?
衙役伍貴衝雲縣令恭敬拱手,“回大人,剛才小的在人堆裡轉了一圈,發現欠條上的老賴,還真全都窩在這金花村。”
“好。”雲縣令一臉興奮地點點頭,“很好。”
近千張欠條,最高八十兩,最低二十兩。
他此前統計過,平均每張欠條五十兩。
響馬與陳情亮的人馬交鋒的時候,死了不少人。不過,當時死的大部分是老弱婦孺,只死了少數欠條上的壯丁。
據陳家人今早提供的可靠訊息,從銀坑村、平口村、寶雞村逃竄至金花村的壯丁,有六百餘人。
只按六百人計,每人五十兩……那便是三萬兩!
足足三萬兩!
雲縣令不由得在心中感嘆:這陳情亮,還真他孃的,是個空手套白狼的天才!隨隨便便這麼一套,就套了這麼多銀子。
思緒飛閃間,雲縣令像打量一座小銀山似的打量著林老爹等人,最後,他將貪婪輕佻的將目光,鎖定在了慕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