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言之,只是教人以入定之功耳。
析言之,則虛是虛無,極是中極,靜是安靜,篤是專篤。
猶言致吾神於虛無之間,而準其中極之地,守其神於安靜之內,必盡其專篤之功。
人心者二,一真一妄,故覓真心者,不生妄念,即是真心。
真心之性格最寬大、最光明,真心之所居最安然、最自在。
以真心理書,千條一貫;以真心尋道,萬殊一本。
然人要用他應事,就要養得他壯大,就要守得他安閒,然後勞而不勞,靜而能應。
丹訣雲,心走即收回,收回又放下,用後復求安,求安即生悟也。
誰雲鬧中不可取靜耶?
遊方枯坐,固非道也。
然不遊行於城市雲山,當以氣遊行於通身關竅內乃可,不打坐於枯木寒堂,須以神打坐於此身妙竅中乃可。
學道以丹基為本,丹基既凝,即可回家躬耕養親,做幾年高士醇儒,然後入山尋師,了全大道。
彼拋家絕妻、誦經焚香者,不過混日之徒耳,烏足道!
保身以安心養腎為主,心能安則離火不外熒,腎能養則坎水不外湍。
火不外熒,則無神搖之病,而心愈安;水不外湍,則精智涸之症,而腎愈澄。
腎澄則命火不上衝,心安則神火能下照,神精交凝,乃可以卻病,乃可以言修矣。
凡人養神養氣之際,神即為收氣主宰。
收得一分氣,使得一分寶,收得十分氣,使得十分寶。
氣之貴重,世上凡珍玉,雖極富不換一分,道人何必與世上爭利息乎?
利多生忿恚,忿恚屬火,代辦火種,忿恚一生,氣隨之走,欲留而不能留,又其甚者,連母帶予一齊飛散。
故養氣以戒忿恚為切,欲戒忿恚,仍以養心養神為切。
功名多出於意外,不可存幹祿之心。學也,祿在其中矣。
修道亦然,不可預貪效驗,每逢打坐,必要心靜神凝,一毫不起忖度希冀之心,只要抱住內呼吸做功夫。
煉心之法,自小及大。
如今三伏大炎,一盞飯可也,再求飽不可也;一片涼可也,再求大涼不可也;數點蚊不足畏也,必求無蚊不能也。
自微及巨,當前即煉心之境。
從苦中求甘、死裡求生,此修道之格論也。
金丹之道,雖曰易知難行,然不可不求其知,以為行之地也。
知苟不正,行於何往?知苟不精,行安所入?知且未熟,奚雲口訣!
學道之士,須要清心清意,方得真清之藥物也。
毋逞氣質之性,毋運思慮之神,毋使呼吸之氣,毋用交感之精。
然真精動於何時,真神生於何地,真氣運於何方,真性養於何所,是不可不得明辨以晰者,而細言之也。
氣慧者神自清,氣即人身之時神表也,有何難知?特患心不靜定耳。
進氣是修道第一步要緊工夫,若不靜心細參,則不能知終知始,如何使得下手?
懵懂下手,知此不知彼,心中忙了又忙,遂時時有瑣碎之心,而不團聚,故本一心分作數心,何能一心做工夫?
凡學道總要誠一,一槍下馬,免得另來打戰。
凡下手打坐,須要心神兩靜,空空寂寂,鬼神不得而知。
其功夫只宜自考自信,以求自得。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誠於中自形於外,是以君子必慎其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