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你為什麼會那樣說?你怎麼不幫我說話?”晉凌失望透頂,也有滿心的委屈,“那個人是什麼身份,難道真的惹不起嗎?”
晉凌畢竟是個孩子,他不願意受到別人的冤枉。
高松嘆了口氣,“他叫劉越,是內門劉長老的族弟。靠了劉長老的關係,才當上了這個主管柴火的差使。平日裡這人比較陰沉,也不與你計較,收受些錢物也只暗中收受,倒不過份。這次確實不知道為何針對你。不過,這劉越手中砍實掌握了柴火隊每個人的考評表現評價,若過不了他那一關,月俸是鐵定拿不到了。”
“這幾年來,隊裡有些人吃過他的虧,大家是敢怒不敢言。在這柴火隊裡,每個人都是不甘心的,難道要砍一輩子柴?而給大家唯一的希望,讓大家還有些動力不致於離開山門的,就是這每月的月俸。”
“所以,大家都不敢幫你說話。我也是如此,我知道這個人的性格,如果在大庭廣眾面前削了他的面子,他會記恨你一輩子。所以,就順著他的話頭吧,讓他解了這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怨氣。至於月俸,我必然會幫你爭取!”
原來是這樣。想到劉長老,問道:“就是那個在山下主持考核的劉長老麼?”
“正是。”高松說,“我們在這些長老眼中,就如同砂子螻蟻一般,任意揉捏。所以我勸你莫要得罪那劉越。打狗也要看主人面麼。何況,他是初級仙師修為,你也打他不過。”
提起劉長老,晉凌突然又想到那個與他同行的少女背影,越想越覺得心裡不舒服。
第二天下午,晉凌汗流浹背地砍了二千五百斤中木,在劉越面前登記檢驗時,仍然被說成是小樹樹幹。這下子,不僅是晉凌,就連高松等也完全怒目相視。
姓劉的,不管你憋著一肚子什麼邪火,也別衝著咱們來。你當大家的眼睛是真瞎的?惹火了大家,就到內門長老處告狀去,把事情鬧大。
劉越被眾人瞪得有些心虛,然而想起背後劉長老這族叔的支援,又是腰桿一挺,“怎麼,我是檢驗文書,自然要嚴格把關,對柴火的質量負責。否則,哪一位長老真傳吃飯時,說出一句,這飯的煙火味真重之類的話,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晉凌強聲說道:“劉文書,請你再仔細檢驗一遍,這些柴火,每一塊都是取自中木這上,絕無一點來自小樹!”
劉越陰沉著臉,看著晉凌的小臉,只覺越來越討厭這傢伙。原來還不明白族叔為什麼要自己下令修理這小子,現在看來,這小子就是欠修理!別人哪敢如此對待自己說話?
“小子,你恐怕還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劉越怒道,“你可知道,我只要在考評上稍多寫上幾句,說你完全不適應柴火隊的工作,你就不止是領不到月俸那麼簡單,而且很可能被趕下山去!”
他還有這樣的權力,怪不得柴火隊的眾人對他畏之如虎。大家辛辛苦苦地來到這裡,揹負著一個家族或仙城的希望,怎麼能輕易地被趕下山去?那還有什麼臉混?
“劉文書,天地之間有正氣,人心之中有正道。山海宗是正道大派,你這樣胡作非為,難道就沒有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也會被趕下山去?”晉凌毫不退讓,針鋒相對。
“完了,這小子純屬在破罐子破摔。”錢東心中哀嘆一聲。
其他仙士也萬萬沒有想到這貌不驚人的小子,有底氣說出這樣一番擲地有聲的話來,紛紛喝彩。在喝彩聲中,劉越的臉漲得成了豬肝色。
“臭小子,牙尖嘴利!你如此膽大妄為,不敬尊長,今天,我就代柴火隊教訓教訓你!”劉越暴喝一聲,身形暴起,手上青光閃現,朝晉凌重重一拳掄去!
初級仙師,又是初級仙師,老子擊敗過的初級仙師都快一打了!晉凌毫不畏怯,雙掌一開一合,掌心閃出刺眼的白光,隨後,一片仙力凝成的盾牌就浮在身前。這盾牌上還生了成千上萬的長刺,劉越進攻的拳頭,如果硬砸到這盾牌上,下場將會非常慘。
這門仙技是晉凌模仿考核中遇上的祝四喜的“浮元盾”,並加以改進。“山海訣”第一重練成之後,仙力凝形,只不過是意念間的事。
劉越及時地收回了拳頭,眼睛中卻充滿不可思議的眼光。跟隨在族叔劉長老鞍前馬後,總是有點眼力勁。
而其他的仙士,也都呆了。
“山海訣,第一重,他,他練成了!”
這個時候,倉庫內外至少有三十四名柴火隊的仙士,聽到這劉越的呼喊,不禁都愣了神。
練成山海訣第一重,對於宗內的強者來說,甚至對於外門弟子中稍微強一點的人來說,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只要不是太笨,在外門苦修多年,總是能夠練成的。
可是,對於這柴火隊來說,就是另一重意義了。柴火隊的弟子們,本來資質就是每一屆入門弟子中最差的,每天忙於辛苦的體力勞動,晚上不得不全神休養以應對第二天的勞作,修煉的時間少之又少。因此,在仙力仙技乃至修為層次,總是較別的弟子差上許多。
而且,一旦練成,修為有所進步,往往會被其他宗內的長老看中帶走。這也導致能留在隊內的強者,幾等於零。所以,柴火隊,也往往是宗內各派弟子可以欺侮的物件。
時至今日,整個柴火隊一百二十餘人,練成這山海訣第一重的,也不過只有隊長高松、四組組長洪徵二人而已。晉凌是第三人。
大家驚訝之餘,也更加明白,晉凌的煉成更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
他,他只是初級仙士!
他,入門只有一個月!
他,只是個柴火隊的普通弟子!
山海訣是什麼?是公認的“天書”!修習之困難,執行之艱澀,難於上青天!
怪不得這小子能以初級仙士的修為境界,在數萬少年中脫穎而出,成為山海宗的外門弟子!果然有些門道!
“第一重麼?”其實劉越倒不是如何把第一重的境界放在眼裡,更多的是驚訝。就彷彿看見一隻螞蟻能舉起一個米粒。
可是,能舉起一個米粒的螞蟻,畢竟,也只是,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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