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確一輩子以整人起家,王安石依照慣例乘馬入宣德門卻被衛士打下了馬,請皇帝依法處置,當時的開封府尹蘇油將雙方各打五十大板。
蔡確上疏大論王安石和蘇油的錯誤,導致兩人出外,而蔡確加直集賢院,遷侍御史知雜事。
範子淵疏浚黃河工程,知制誥熊本巡察後發現不對勁,反被範子淵告狀,蔡確彈劾熊本黨附文彥博,導致熊本被罷黜。
而蔡確代替他為知制誥、知諫院兼判司農寺。
三司使沈括拜見吳充談論免役法在兩浙路的實行不利於民,應當加以更易。
蔡確上疏彈劾:“沈括既然覺得免役法需要變更,為什麼當年不在他檢正察訪的時候說,現在卻在不屬於他管的時候說?”
“他這是覺得王安石罷相了,新法就可以動搖了。希望陛下對他加以治罪。”
沈括因此被貶黜,苦逼幾年才被蘇油撈出來。
相州案更是蔡確的成名作,一共牽扯了三名宰相,十幾名官員。
而蔡確因此被擢升為御史中丞、領司農寺,一時權勢煊赫,新法中的“常平、免役皆成其手”。
之後暗中操弄烏臺詩案,坑蘇頌,蘇軾,蘇油。
元豐改制,又坑了王珪一把。
一路權術玩得風生水起,活活混到了首相。
還是那句話,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
劉摯彈劾他擔任山陵使期間,靈車出發的前天晚上,他不在外住宿,在路上又不侍從。回來後,還不請罪,是大不敬。
王巖叟彈劾在熙寧、元豐年間,所有冤假錯案和苛政,蔡確由頭至尾全部參與,到如今卻說什麼“當時未敢言”,呸!
當時人家蘇元貞遠在鄭州,侍御史只是貼職而已,卻照樣放膽上書,而蔡確近在陛前,深得信任,今日卻以“不敢言”搪塞?
不敢言,你當時做諫官就不稱職,你怎麼爬到副相上去的?
你只是以此為理由,意圖鞏固自己的地位,反把過錯歸於先帝罷了!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然而高滔滔依舊沒有處理。
己丑,前宰相王珪出手,終於將蔡確一劍封喉!
所有人都既感慨又匪夷所思,死王珪搞翻活蔡確,真特麼蒼天有眼,報應迴圈!
當時的大臣,多有寫日記的習慣,王珪之子王仲煜在整理父親遺作的時候,發現了王珪的日記,翻到王珪蔡確墳場定議聯手坑蘇油那一段,不由得滿懷悲憤。
蘇油是王仲煜的大恩人,甚至可以說是恩師都不為過,蘇油的人格魅力,讓王仲煜死心塌地的佩服。
自己進士第四的名次,幾乎就是蘇油利用那年火德論這個當紅大IP,一手推上去的。
他知道自己父親與蘇油不睦,蘇油也不計前嫌,卻沒有想到,自己父親和蔡確聯手做下這般坑害恩人的事情!
自己父親是老實人,從之前之後看來,完全是被蔡確利用,當猴子一般耍了。
蔡確,罪不容誅!
但是這會牽累到自己父親的名聲,王仲煜痛苦地糾結了幾晚,最終敵不過良心的折磨,決意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