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熠聽到梅輕塵喊的這個稱呼心裡一陣暗爽,但面上還是不願答應。梅輕塵就騎著馬在旁邊歡快跑著,噠噠噠噠。
“殿下!殿下!您夫人醒了殿下!”梅輕塵生怕司徒熠聽不見似的。
司徒熠斂眉,神情沉穩不為所動,“知道了,下去吧。”司徒熠目視前方,眼底卻不由自主的泛起微微的輕鬆之感。
雖然兜兜轉轉搞明白了那死女人心裡根本沒他,但好在……他終於把她帶回炎國了。司徒熠也算是放下了心裡一塊懸著的石頭。
梅輕塵餘光偷偷瞧了瞧司徒熠,看不出什麼來,撇撇嘴退到後頭去了,途中瞧見了掀著車簾看他的林殊慎,得意的報以一笑。
以往總是指望著她能把自己引薦給涼王,現在看來,真想往上爬,擁有更多,還是得多靠自己才行。
林殊慎依舊是冷著一張臉,有幾分傲氣,可能是因為受了傷的緣故,臉色有些蒼白,合上車簾跟林謙雪說話去了。
成鈺則回頭瞅了一眼梅輕塵,苦惱的摸了摸下巴。
那眼神似乎是在說,這新來的小子竟然比他還會拍馬屁……以後得看著他點。
馬車裡頭,梅輕塵那一聲聲夫人也被梅捷聽在耳朵裡,他神色深沉,緊抿著唇。
這孩子該說他什麼好呢?若是他哥哥沒有出事,雲大小姐本該嫁到梅府做他的嫂嫂的,現在成了涼王殿下的夫人,他這麼快改口,心裡到底有沒有他哥哥。
梅捷無奈的搖搖頭,被雲清芷看在眼裡。
“梅老將軍,二公子年歲尚小,胡亂稱呼不懂事,您別放在心上。”雲清芷道。
梅捷擺擺手連忙道:“該是請雲大小姐別放在心上才是,雲大小姐怎麼反倒安慰起老夫了。”
梅捷嘆了口氣,“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老二這也算是聰明,不用老夫操心……可憐老夫的秉軒呦……”梅捷說道這裡,哽咽地捂住了眼睛,低低哭了起來。
雲清芷和拂月看在眼裡,都覺得心裡難受的緊,馬車裡又充滿著悲傷的氣氛。
“他要是……有他弟弟一半的圓滑……”梅捷痛苦的說不出話,以前他總是以梅秉軒為傲,覺得梅秉軒隨了他,是個剛正不阿的性子,現在看來,若是梅秉軒能不那麼執拗,不過火的得罪那上官熙泓,也許還會有命在。
雲清芷看著一代梟雄遲暮,現在哭成一個淚人,也忍不住落淚。
“梅老將軍,事已至此,便不要再說這些徒增傷感了。我們要做的,該是儘快振作起來,不能讓親者痛仇者快啊。”雲清芷心痛的看著梅捷。
梅捷用力點點頭,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呼吸,就算他現在氣死了,上官熙泓和那個妖女也活的好好的,他死了還更合他們的心意。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再一次壓會心中洶湧的悲痛。
“清芷相信,清芷父親的死和秉軒沒有關係,所以父親的仇,秉軒的仇,終有一天清芷一定會為他們報。”雲清芷堅定的說,眼中的淚水滾動著。
梅捷望著雲清芷,感激她沒有因為雲廷翰的事情盲目的恨上梅秉軒,看向外頭快速後移的進景物,目光亦是堅定的。“老夫也一定會回來,帶著精兵強將,破城,入宮,讓上官狗賊和那妖女,為我兒殉葬!”
雲清芷回頭看著外頭,前世,她的腳步就是從一個府邸進了另一個府邸,那些朝局劇變風雲變動,從來都是聽起別人說,她好像自己把自己擺在了一個井底之蛙的境地,看著雲嫵妍用著她的能力踏上那叫做天下的棋局。
這一世,她要自己做這個執棋人,此刻心中的堅定,讓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上一次司徒熠走之前說的話。
‘你和這片土地,本王勢在必得。’
雲清芷眼神悠遠的看著渭國疆土,如今,她的心情與當初的司徒熠如出一轍。
上官家,雲嫵妍,還有那些明裡暗裡的敵人,只要她活著一天,便不會允許他們逍遙快活,她一定會回來,而她回來的時候,就是他們的死期!
一行車馬一直朝著炎國的方向進發,人們各懷心事,宛如長龍的隊伍,在晨光的照拂下漸行漸遠。
**
皇城最繁華的街道。
“小姐,咱們再也見不到雲小姐了麼?”洛水眨著淚汪汪的眼睛看著窗戶外頭,皇城戒備森嚴,朝廷的人在到處尋找亂黨的蹤跡。
玉緋煙垂眸打量底下計程車兵,笑道:“不,來日可期。”
正在佈菜的清流不解的抬頭問:“梅家大公子都失蹤了,想必是凶多吉少,雲小姐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玉緋煙道:“正因為狗皇帝對梅秉軒下了狠手,她才一定會回來。”
玉緋煙胸有成竹的轉過身看著清流,“你想,若是你的父親不明不白的死了,你的夫君含冤而死,百般害你的女人卻貴為妃子,日日過著快活的日子,你會不會想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