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林謙雪臉上連牽強的笑意都扯不出來了,惺惺地點了點頭退下去。似乎就是從他從雲清芷房裡出來開始,司徒熠看似信的是他,卻和他頓時疏遠了很多。
外頭侍女趴成一片,還有云清芷的隨從凌風和拂月,士兵舉著軍棍,二話不說便開打,夜色裡,慘叫聲不斷。
林謙雪冷眼掃過這一張張痛苦的臉,司徒熠真是有夠囂張,這一行可以說是他們在渭國人眼皮子底下逃亡,不抓緊時間跑,在這裡該打該罰一下也不怠慢,這很司徒熠。
凌風咬牙承受著軍棍的狠狠打在身上的痛楚,都說炎國軍紀嚴明,感受了他們這軍棍,凌風切切實實的信了。身邊的拂月痛的忍不住叫出來,聲音混在剛才那些嚼舌根的侍女裡,此起彼伏。
不遠處觀察著一切的林殊慎冷冷一笑,隱入黑暗。
雲清芷似乎在深度的暈眩中聽見了一二,不安分的動了動,雙眉不自主的緊蹙起來。司徒熠凝眸看著她,又看看了外頭正在打的軍棍,眸色暗了一些。
不是他非要跟她的隨從過不去,而是如果連她身邊的人都不值得信任,她以後的路要走的多艱難?該罰就得罰,不能讓他們覺得黎山居士死了就可以隨意對待雲清芷了。
雲清芷痛苦的偏過頭,顯然,她對拂月正在遭遇的事情是有感應的。
司徒熠低頭看著雲清芷,低聲喃喃。
“你有什麼可委屈的?本王替你教訓下人,你還怪本王不成?”
雲清芷額上浮出細細密密的汗,她溺在夢魘裡不能自拔。
司徒熠以為雲清芷只是因為外頭太吵才這樣,滿心想堵住那些侍女喊叫的嘴,他無奈地伸手,擰乾床邊泡著的布,給她擦去額上的汗。
軍棍很快打完了,外頭終於歸於沉寂,雲清芷卻沒有因此好轉,中途瘋狂的咳嗽了一陣,司徒熠怕她嗆著,將她身子一側,她便嘔出一口血出來。
竟然這麼嚴重,司徒熠先是心裡一驚,但是想到全天下最好的醫者都在他這裡,林謙雪都沒激動他也沒必要太大驚小怪了。雲清芷再平躺回去,又陷入深沉的夢境,司徒熠雖然不知道雲清芷現在的感覺,但是光是看她現在的樣子,就能知道感覺肯定不好受。
長夜漫漫,因為擔心雲清芷自己把自己嗆死,司徒熠便一直沒有閤眼。
這時外頭傳來侍女的聲音。
“殿下,林公子說這個時辰雲小姐需要服藥了。”
司徒熠應了聲,伸手接過侍女遞來的藥碗,馬車經過山路時又有些顛簸,司徒熠拿著個勺怎麼也不好喂。
皺著眉蹲下來,用藥碗接著,小心的用勺給她喂進去。
他身量高大,彎腰蹲在雲清芷旁邊的姿勢讓他十分難受,一會兒就是一身汗,但好在是把藥給喂完了,他坐回雲清芷身邊時,一動,身上的骨頭咯吱咯吱的響。
馬車在黑夜中繼續行駛著,有些顛簸的路段讓雲清芷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看著是在昏迷,卻一絲沒有放鬆。司徒熠忍無可忍的把她撈起來,讓她的背靠在他懷裡。
說實話他是真的不想抱這個死女人。
沒心沒肺,對他除了利用就是利用,而且毫無下限,誆人的話張口就來,把人從炎國千里迢迢誆到渭國,連點表示都沒有。
這個倒不是最要緊的,娶回炎國好好教育教育她應該會改邪歸正,最要命的是她還不怎麼守婦道!
為了救個梅秉軒竟然不擇手段,勾引他就算了,她竟然勾引林謙雪!
司徒熠越想越生氣,幾乎想直接把雲清芷從馬車上扔下去。
勾引林謙雪!
司徒熠氣得覺得可笑,他要是咬緊牙關就是不救梅秉軒,她就算是說通了林謙雪又能如何?林謙雪那文弱樣子,舉著針去扎皇宮的侍衛麼?
司徒熠想著想著不由自主的加重了手裡的力道,似乎是捏疼了雲清芷的手臂,她難受的低吟了一聲。
活該!司徒熠沒好氣的扔開雲清芷的手,睡夢中的雲清芷卻是大人有大量,不但沒計較,還在他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聽著懷中人漸漸平穩下來的呼吸,司徒熠的怒火也莫名平息了些。
心裡還是不甘,並不願意抱著雲清芷,只隨她靠著。
司徒熠垂眸盯了她一會兒,低喃道:“你就那麼喜歡梅秉軒?為了他把自己折磨沉默成這個鬼樣子?”
雲清芷下意識伸手摟緊了司徒熠的腰,黑暗中人的感官本就被放大,他的腰部又很敏感,被這樣綿軟柔滑的手臂忽然一摟,脊背後猛地竄起一陣酥麻。
“本王是讓你回答問題,沒讓你勾引本王!”司徒熠黑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