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樓閣之上,一位紫衣翩翩美少年撥弄琴絃,這少年不過十四五歲出頭樣子,但那琴瑟聲音卻似仙音嫋嫋,便是韓香君也聽得醉了。
只是柳青陽卻是簡單,這少年琴音飄過,那萬千南疆庶民便是有如麥子一般傾倒,想來這琴音有異。
柳青陽翻身一躍,便是筆直衝向那樓閣,只是那少年一笑,手中琴音變化,卻是見了那樓閣分明越來越遠。
柳青陽心中一驚,這等芥子須彌的術法,端的是高超,只怕這少年背景深厚。
一時三刻,這般場地之中唯有紫衣少年與柳青陽二人站立,少年收了琴音,瞥了柳青陽一眼道:“既然你能聽了這蜚語流聲曲,那便走罷。”
柳青陽惱火異常道:“你是何人?本公子豈是你能呼來喝去?”
少年淡淡的道:“我是何人,你還不配知曉,只是你若不走,那便當了祭品罷!”
柳青陽心中一驚,便是看到那少年翻手施了一道術法,便縱身離去。
那術法甫一入天際,便是見了那漫天星火流下,大地震動,地心岩漿滾滾而來。萬千南疆庶民頃刻間便是跌落那無盡深淵,化作翩翩飛灰。
柳青陽翻身一躍,拉起韓香君,再一發勁,憑著掌力便是將那韓香君送上閣樓。柳青陽再度轉身,卻是發現不見了那小巫女身影。
柳青陽如何能坐視不理?便是飛身躍上那閣樓頂端。
這地方高聳,柳青陽一眼便是看全那地下景茂,當下便是發現,巫月蓉已經跌落一處深谷,那深谷還在緩緩開裂,只怕須臾,便是直達地下岩漿。
柳青陽翻身而下,左衝右突,飛速到了那深谷,只是甫一跳下,那深谷便是偏偏開裂,柳青陽一個縱身,便是拉住小巫女手臂,再是心念一動,喚出那天水重劍,直插峽谷牆壁,直下落上百米,方才止住衝勢。
這一番波動,巫月蓉便是醒轉,看著這四周景象,驚的說不出話來。只是這等時刻,那拉著自己手臂的翩翩身影,卻是挺拔無比,在那心中留下一道印記。
柳青陽玄功運轉,身體前傾,雙足踏上那粗糙巖壁,一個疾行便是向上奔了數十米。待到衝勢將近,柳青陽再是將那天水重劍插入巖壁。如是幾番,終是逃出那深淵峽谷。
當是時,那一眾南疆庶民也是醒轉,旋即哭嚎聲一片,兼有火焰噼啪之聲,山巒傾倒之聲,地谷開裂之聲,百千齊作,不絕於耳。
這般景象,仿若人間地獄。巫月蓉大驚失色,這拜火教聖地千百年來,如何遭逢這般大難,唯有那閣樓之上,有著術法加持,方才穩定地脈,不曾傾倒。
當下,巫月蓉便是抱起幾個小兒,飛奔向那閣樓。
柳青陽也是嘆了口氣,這南疆庶民與他並無瓜葛,但那畢竟是生命,豈能見死不救,當下玄功運轉,傾盡一身劍元,將那天水重劍直插地下,以一己之力,抵抗地脈湧動。
做了這般,柳青陽便是大喝道:“速速去那樓閣,我亦支撐不久!”
是了,這般以人力對抗地脈之舉,莫說柳青陽,便是那袁應愁也未必就能工程。只是拖延片刻,尚能做到。
那南疆庶民聽了這般聲音,飛也似的跑向樓閣,只是稍稍丟擲三五步,那平靜大地便是再度搖晃,想來柳青陽能再堅持那數息便是不易。
巫月蓉、韓香君更是來返大地與樓閣之間,助那老友逃離。
只是卻無人發現,柳青陽已是周身火熱,那天水重劍也變了紅芒,若非那一縷玄青鈦銀天生便是萬陰之鐵,阻隔熱力,這柳青陽早便是成了燒豬。
忽地,那大地再次震動,劇烈層次何止搶了數倍,柳青陽更是噴了一口鮮血倒飛而出。
人力抵抗地脈,終究是那無稽之談,此時大地再次爆發,那阻礙之勢全然成了蓄積,地下岩漿紛紛炸裂,噴上天空,無數流石夾了火焰撞在那樓閣之上,激起陣陣漣漪。
柳青陽飛速狂奔,這地脈火焰已經不能阻止,自然需得逃離。
只是還未到達樓閣,那地面便是裂開大縫隙,柳青陽滾落下去。卻還未等柳青陽動作,那滾滾岩漿之中,便是躍出一頭火焰大魚,那大魚魚嘴一張,便是將柳青陽吞了下去。
柳青陽心中一動,便是將那天水重劍橫了過來,大魚魚嘴頃刻間咬上天水重劍。那天水重劍何等材質,豈是這般異獸能夠咬破?
當下便是卡在其中,柳青陽翻身踏上重劍,在一發力,便是筆直射向那樓閣,翻手一道法決打出,天水重劍也便回了納海戒中。
這般動作,端的是瀟灑無比,但是在那韓香君、巫月蓉眼中看來,卻是奇險無比,那火焰大魚躍出之時,便是以為柳青陽命喪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