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三百里,盡是那窮山惡水,只是此間信徒無數,原因無他,便是那三百里外有一聖地,名曰拜火教。
這拜火教同那無望崖之上卻有不同,此乃拜火教一處聖地,聆聽南疆萬千寨民聲音,撒下福利,因此南疆寨民除卻信奉重樓、巫咸兩位大神,這拜火教就是又一處聖地。
只是拜火教不參與那等俗事爭鬥,因此,拜火教向來堪稱南疆中立地帶,任憑你何等人士,只要入了拜火教聖地,便能得了庇佑,只是這拜火教聖地入得,出不得。
柳青陽同韓香君一路走來,便是見了無數信徒三步一跪,五步一叩,向那聖地走去。似柳青陽這般信步走來,倒是成了異類。
只是那信徒看了韓香君身上那黑色火焰配飾,便是畢恭畢敬,此乃那拜火教信物,因此多數信徒將那韓香君當了這拜火教行走使徒。
柳青陽道:“這拜火教當真分文不取?”
韓香君道:“你當拜火教是那天下名門?”
柳青陽倒是來了興趣,笑道:“講講二者有何不同。”
韓香君道:“那天下名門,雖是正派,卻盡是幹了一些不恥勾當,嫌貧愛富,那富家子弟自然可入了山門修行,山門亦是這富家子弟供養。但若是貧民,想入山門那便難了,除卻超凡天資,我還未見過貧民修士。至於這拜火教,雖然內部紛爭不斷,亦是同那帝國征戰不休,但是這南疆庶民,無論貧窮貴富,都一視同仁,只要有了為難,入這拜火聖地,那便親如一家,按勞取酬,再無分別。”
柳青陽微微皺眉道:“這般做法若是歸祖派倒還說得過去,那蒼鷹派為何還是如此?”
韓香君道:“無論歸祖派還是蒼鷹派,其根本都是南疆庶民,只有南疆人民發展的好,他們的爭鬥才有意義。只有庶民支援,那麼他們才能穩固信仰。和那些虛偽的東西不同,南疆的信仰就是自由和獨立,所以才去同帝國爭鬥,插手帝國事務。事實上,這是因為帝國如果過度統一,那麼南疆就會成為帝國的眼中釘,肉中刺,肯定要遭受戰火。”
韓香君又道:“歸祖派的理念在於南疆地勢獨特,不是帝國人能夠生存,因此主張不去爭鬥,一旦發現戰爭將起,那麼便是去往南疆更深處,待哪些帝國人士離開,南疆寨民再復歸原地。至於蒼鷹派則注重造成帝國內亂,帝國自古不暇,自然不會進攻南疆。歸根結底,拜火教的宗旨就是保障南疆安全,至於那教主爭奪和其他事務,都只是理念不同,而並非當真惡人,或者是有雄霸之心。”
柳青陽倒是心中頗有微詞,拜火教從某些意義來看,便是南疆守護者,若是當真因為自己涉入,而將這教派破碎,那南疆寨民將有多少流離失所?
這人雖不是柳青陽殺得,卻終究逃不過自己內心,這般醒來,南疆拜火教之行,只怕還需謹慎。
自然,這拜火教中,也並非盡是那慈悲長者,也還有有些該殺之人,柳青陽目標,便是這樣人等。
至於韓香君那教主一事,還是觀望再說。
在柳青陽看來,那歸祖派才是愚昧,一味忍讓,只怕當真讓帝國覆滅了去。
入了那拜火教聖地,柳青陽便是皺了皺眉,這普天之下教派聖地,他見得幾個,卻不曾想,這拜火教聖地竟然如此破敗,那聖地院牆不過兩丈土牆,亭臺樓閣,大多草木製成,這般景象,便是一般大部落,也要勝過此地。
但是據那韓香君說,此地之所以如此,便是因為拜火教不曾取南疆庶民分毫,因此無力修建,只能如此。柳青陽倒是覺得,這般說法,倒是頗有一些過了,拜火教再是貧窮,也不應如此。
柳青陽找了一處坐了下來,靜靜看著拜火教聖地景象,二十餘位拜火教執事忙碌在人群之中,有人則施術助那一眾老者減緩病痛,有人則端來飯食,雖是簡陋,但那流野之民,也吃的香甜。
這般景象,哪裡還有半分那日十里畫舫追殺靖王的畫面?便是一般救濟所,也不過如此罷了。
柳青陽甚至有所錯覺,只覺這地方不是甚麼拜火教,而是市井善堂。
只是再有一位白衣姑娘再此看病,便是更加完美。
正琢磨間,柳青陽便是見到一位黑袍巫女緩緩走了進來,韓香君倒是神色一凝。
柳青陽問道:“你認識這人?”
韓香君道:“他便是拜火教主女兒——巫月蓉。也是現今這拜火教中聖女,只是我雖見過她,她卻為見過我。所以你也無需擔心。”
柳青陽道:“那其餘人可曾見過你否?”
韓香君嘆了一聲道:“我自幼便在那聖殿祈福打理,平日不曾出門,十八年間,見過我的,不過三五人。”
這般說來,柳青陽也倒釋然,既然無人見過韓香君,那要是有何動作,也便簡單。
不過這教主女兒突然前來,倒是引起柳青陽興致,只是身份使然不便上前。
韓香君見那柳青陽目光熱忱,卻是覺得這人雖然劍法高超,但這濫情一事,當真恨人!只是怕了柳青陽,便給了劉青燕一個白眼,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