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十萬大軍陷入退無可退,進卻不能敵王師的地步。
下辨城外。
茫茫曠野,被吃的草木不存。
營地中,不管是益州軍,還是南中義從,盡皆神情悽慘,雙眸無神。
帥帳之內。
益州軍將領,南中各部首領齊聚。
趙韙抿著乾裂的嘴唇,嘶啞道:“下辨城中有氐人倒戈,殺了我們留下的軍卒,如今城池被拒,四面又成合圍之勢,諸位以為怎麼突圍?”
“下辨不論。”
“陽平被奪,說明漢中出了問題。”
老將嚴顏捏著漆碗,不甘道:“還有從大散關趕赴的西府軍,說明整個三輔已經淪陷,我們四面皆敵,唯有死戰。”
“死戰。”
“死戰。”
南王節朵阿惹一拳砸在案几上,指了指受傷的木鹿大王,怒喝道:“一戰便退,爾等漢人難道就知退兵,到了絕境才能死戰嗎?”
“節朵阿惹”
“你可知我們面對的是誰?”
趙韙眸子發冷道:“我們的敵人是荀攸,大漢的王佐,鎮國府的機要司丞,更是臨表鎮西將軍,是整個鎮西軍,氐族,匈奴的義從軍,更有兩軍王師,若非三輔與漢中有失,我們進可攻,退可守。”
“砰。”
節朵阿惹拍案起身,冷聲道:“要戰便戰,軍中糧草耗盡,都要殺馬殺象來果腹,飲水更是被斷,你要衝擊陽平關,還是與大漢正面交戰。”
“攻關死路。”
“更會消耗我們趕路的糧草。”
趙韙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整軍備戰,遣使大漢王師營壘,三日後決一死戰。”
“可以。”
節朵阿惹按刀轉身,斜睨著趙韙道:“這都是你們漢人誤判大漢朝廷的兵事,若是能回到南中,某定然活剮了你。”
話音落下。
南中各部首領盡皆隨之離去。
趙韙臉色發青道:“蠻夷終究是蠻夷,不知天高地厚。”
“將軍。”
“和他們計較什麼。”
嚴顏端起漆碗抿了口水,自嘲道:“常聞天子為大漢驃騎之時,便是兵事大家,本以為只是會戰勇猛,沒想到布軍遣將更是如此,悄無聲息便將我等化為入甕待死之人!”
“三方用兵。”
“兵敗,非某之錯。”
趙韙靠著案几,咬牙道:“三輔,漢中,漢陽盡皆圍殺會獵而至,可見隴西的龐羲是什麼下場,只能死戰了。”
“命已註定。”
嚴顏神情兇戾,把漆碗重重擲在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