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想什麼?”
“什麼也沒想,為什麼這麼問?”
“你笑得那麼開心,我還當你是撿到錢了呢。”
“啊?怎麼會……”
“這沒什麼,越是逆境,越要笑得開心些,”江笑書擺擺手,隨後道:
“既然無事,便來替我想想事情罷。”
“今天發生的事情?”
“不,是從我們第一天來到武陵郡開始想起。”
“嗯……那時我們進城,門吏已提前迎接,隨後遇上了一群來感激送東西的老百姓,到了府衙,你和知府以及各位商賈說過話,便安頓了下來,休整一番後,就去參加酒宴了,你和周知府聊了很多,瞭解了江嶽幫在武陵郡所犯下的罪行,而後我倆出城來這裡喝酒聊天,到得半夜,翻牆回客棧,遇上給咱們餵馬的小廝,然後就回去了,第二天,你和盛公子切磋,打完之後,我陪你上驛站,你卻被周知府叫走,等再見到你,你已被關入囚車了,我放心不下,騎馬跟著囚車,到了澧縣金鐘村,卻撞見了你,我們一起回了武陵郡,然後就是現在了……”小魚長話短說,把武陵郡發生事件的始末講述一番。
“很好,”江笑書點點頭,隨後伸出一根手指:
“首先可以確定一點,我中了陷阱——那些所謂的‘百姓’以及‘餵馬小廝’,都是江嶽幫派來的人,他們用這種方式嫁禍於我,想借周自得之手除掉我。”小魚點點頭,隨後問道:
“周自得知府,他有沒有問題?”江笑書一呆:
“為什麼這麼問?”小魚想了想,隨後道:
“江嶽幫剛一設計陷害,他就抓了你,這未免太巧了。”江笑書思恃片刻,隨後果斷的搖搖頭:
“不可能。首先他曾經與江嶽幫水火不容,這件事絕對作不得偽,他斷無與江嶽幫合作的可能。其次,拋開他本人不談,就說一個普通知府,敢於死諫之人,又豈會被收買呢?什麼樣的籌碼,能比自己的生命更貴重?”聞言,小魚點頭稱是:
“看來,周知府也是受了江嶽幫的欺瞞,明明是好心除賊,卻被人所利用了。”江笑書嘆道:
“我曾經看過一個話本,說的是包青天后人的故事,主人公的父親曾給他說了一句話——貪官奸,清官卻要更奸,要不然你怎麼鬥得過那些壞人呢……這話當時聽了也就算了,可直到今日遇上種種變故,才明白其中的道理。周自得剛正不阿,自覺所做之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可實際上呢,卻被別有用心之人所利用,險些釀成大禍,若我真的身死,他自己也難逃其咎,到得最後,還是讓奸詐小人做了墊腳石,所謂好心辦壞事,便是如此了。”小魚問道:
“難道周知府這樣的官吏,比之那些勾結惡人,欺壓百姓的狗官尚且不如?”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至少那些狗官不會舍了命來砍我腦袋吧?”江笑書苦笑道。
小魚默然,可眼中滿是不甘。江笑書隨即正色道:
“不過這不是周自得的問題,善人好心辦壞事,其根本原因,在於那些從中作梗的狡詐惡徒,以及壞到根裡的腐朽官場……若是所有官員都像周自得這樣,江嶽幫又哪裡囂張得起來?若是那樣,即便我受了冤屈,周自得也會信任他的上司,將我移交都按察司處理,層層糾察,又豈能讓我受不白之冤呢?”小魚道:
“不錯,周知府曾說過‘兩政三官’來形容湘州官場,可即便在這樣的環境下,他仍能保持本心,剛正不阿,這才是真正的難能可貴。”
“他這人笨了點,軸了點,但是我很欣賞,”江笑書嘆道:
“可惜,他現在要砍我的頭,等一切塵埃落定後,我一定要再和他好好暢談三天三夜,再向朝廷大力舉薦他這種人才,哦對了,還得給他配個靠譜的師爺……”說到這兒,江笑書不由得露出笑容,小魚打趣道:
“瞧你這麼開心,我還當你是撿到錢了呢。”
“跟遇見一個好官相比,撿到錢這件事容易多了。”江笑書笑道,隨後伸出第二根手指:
“說完我被陷害的始末,再說第二點——江嶽幫今日的行為。”先前客棧發生的種種,小魚都未在場,隨後便是一路奔走,連口氣也來不及喘,也未聽江笑書說明,自然什麼也不知道,於是問道:
“江嶽幫究竟做了什麼?”
“來到客棧後,我跳上一棵大樹暗中觀察……”江笑書長話短說,對小魚說了先前發生的事。
隨著他說,小魚也不由得心驚肉跳,聽得兩紅帶走後,盛於燼突然受到了潛藏在腳下的偷襲,她不由得驚呼道:
“那是什麼人?”
“三刀吏,”江笑書篤定道:
“那是吳公子手下最強大的三名大將,三位一體,十分強大,吳公子一介書生,這麼多年能安然無恙,都是靠這三人的暗中保護。”
“那盛公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