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帳,待會再算。”
男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撂下這句話後,抬腳走向那堆殘肢斷臂中,淡淡道:“本座知道你沒死,起來。”
下一刻,便見那個渾身鮮血淋漓的人開始瑟瑟發抖,邊抖邊求饒:“大爺饒命,好漢饒命啊!”
“哼。”
男人從鼻腔內哼了一聲,嫌惡道:“欺軟怕硬的東西,不愧是謝逍遙那個老匹夫養出來的人。”
一股尿臊氣散開,地上那片血河中又被注入新的一道水流。
那個小廝,被嚇尿了。
眼前的場景著實有些無語,謝言晚突然想要發笑。
只是她的笑容還未扯出來,就聽得男人慵懶道:“回去告訴謝逍遙那個老匹夫,本座不介意替他清理雜碎,可是——弄髒了本座的最心愛的衣服,他是不是得給本座一個說法?”
那小廝早被嚇得神情恍惚,磕頭問道:“小的這就去,這就去!敢問好漢,您的何方高人?”
“鳳棲止。”
三個字一出,不止是那小廝,就連謝言晚也大驚失色道:“你,你是鳳棲止?!”
怪不得她方才踢那裡空無一物呢,原來如此!
鳳棲止何許人也?
十六歲便坐上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位置,因救過皇上一命,破格入皇室譜,加封九千歲,建府邸,享宗廟。
這些年,皇帝沉迷長生之術,朝中大事多由鳳棲止代為抉擇,就連正統的太子見了他,也要禮讓三分,可謂是西楚國最有權勢的男人。
哦不,西楚國中,大多數人在背後叫他——閹狗。
而如今,這個西楚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竟然就站在她的身邊,還間接的救了自己?
謝言晚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很是玄幻。
眼見得那小廝連滾帶爬的離開,謝言晚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此刻最應該做的事情,是溜之大吉才對。
然而,鳳棲止卻快了她一步。
“做賊心虛了?”
聽到鳳棲止的聲音,謝言晚頓時擠出一抹乾乾的笑意來,言辭懇切道:“方才是小女子的錯,我給恩人您賠禮道歉了!對不起!”
說到這裡,她又可憐兮兮道:“不過,似您這種大人物,一向都是不拘小節的,想來這種小事兒您也不會放在心上的,對吧?”
“呵。”
鳳棲止彎唇一笑,捏著她的下巴道:“不巧,本座一向小氣,平生最喜睚眥必報。小丫頭,方才本座救你,你卻恩將仇報。這事兒,你說本座要怎麼討回來的好?”
鳳棲止的聲音十分動聽,只是他眼眸裡的森然寒意,卻讓謝言晚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方才她一擊不中,這下處境怕是糟了!
她前生也算閱人無數,可唯有眼前之人,是讓她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心頭髮憷的。
這人的眼神,忒恐怖。如同地獄閻羅,一眼便可讓人墜入阿鼻地獄,再無翻身餘地。
念及此,謝言晚頓時有些氣餒,難不成,她今夜還真要命喪此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