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河濁浪滔天,河闊不知幾許,向對岸看去,只見水天一色,無邊無際,宛如汪洋,故得名天海河。
此時,地平線上忽然出現一支隊伍,正沿著河灘策馬疾馳,後面跟著兩輛巨大裝飾華麗的馬車,每一輛車都用四匹高大的龍馬拉著,龍馬一丈高,神俊非凡,青銅色龍鱗閃著冷峻的光芒,威勢逼人。
龍馬可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為四品妖獸,價值連城,可以想象,憑著這支隊伍數十匹清一色的龍馬,便能顯示主人的不凡。
河灘雖然平坦且寬闊,卻避免不了時時出現巨大卵石、怪石或者死樹枯枝,然而馬車飛馳而過,卻如履平地,彷彿這些東西並不存在。
第一輛馬車駕座上,坐著一名閉目養神的老年車伕,赫然是一名元嬰大圓滿修士。
車內空間十分寬敞,靠裡是一張華麗的紅褐色香檀木床榻,靠窗擺著茶案和椅子,馬車牆壁巢狀著精巧的壁櫥,整體裝飾渾然一體,都是香檀木打造而成,既顯華麗又不失典雅,散發著淡淡清香。精緻的雕刻配以繁瑣的織物點綴,讓馬車內飾宛如宮殿般奢華。
秦家大小姐秦馨坐在床榻上,一會躺倒左邊,一會歪在右邊,顯得極為煩躁,難以安靜。
“小姐,好好坐著吧,晃得我眼暈。”旁邊,一名白色宮裙的俏麗丫鬟單手支撐著臉,眼巴巴地看著秦馨道。
“雪兒,你這話說了一百遍了,煩不煩!”秦馨不滿道。
“還不是讓你給晃的?”雪兒嘟囔道,“都準備出嫁了,到姑爺那裡,可不能這麼沒正形,會讓人笑話。”
“他們李家真是欺負人,明明可以飛著過去,他們卻非要讓小姐坐著馬車千里迢迢趕路。”車內另外一名丫鬟道。
“冰兒,住嘴,這話在外面可不能亂說。”雪兒臉色微變,“出嫁坐馬車,寓意一步一步踏踏實實過日子,可不是欺負咱們。”
“得了吧,他們還不是欺負小姐前途無望,定了這麼個規矩,給小姐一個下馬威。假如小姐修煉有成,還不是想怎麼過去就怎麼過去,誰敢說什麼?”
冰兒忿忿不平道,“小姐出嫁,家族派護衛千里迢迢護送,隆重無比;他們娶妻,卻只派一個人領路,冷冷清清,悽悽慘慘,這算什麼?到底是他們娶親還是咱們送嫁?”
秦馨聞言,面色陰沉起來。
雪兒見狀,心裡一疼,斥責道:“冰兒還敢胡說!姑爺還是很喜歡小姐的,否則小姐傷了經脈後,姑爺也不會答應與小姐結親。”
秦馨輕嘆道:“李家不是不想悔婚,而是怕得罪秦家。”
看著一臉不平的冰兒,秦馨正色道:“冰兒,李家不比秦家,到了李家,要管住自己的嘴巴,小心禍從口出。”
冰
兒不甘心道:“難道小姐就甘心出嫁不成?”
秦馨黯然道:“我經脈損傷,此生再也無法突破,與廢人無意。能用我如此廢人,拉攏一位天才,也算是廢物利用,不甘心又能如何?”
雪兒冷哼道:“哼,小姐沒有受傷前,也是天資卓絕,絕頂天才;即使受了傷,也是天資聰穎,見識高深,豈是他李家小門能夠輕瀆的?”
“你說的這些都是空話。男人喜新厭舊,寵愛美人,小姐容貌受損,能比得過那些狐媚的小妾?”冰兒意猶未平道,“要不是小姐是太陰體質,是男人絕好的鼎爐,他會娶小姐?等過段時間,小姐破了這種體質,還能有小姐容身之地?”
半晌,秦馨言不由衷道:“好了,冰兒不要再胡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車內陷入沉默,氣氛一時黯然。
正在此時,車外傳來護衛的聲音,“前面有人,停!”
車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