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將其召回,免職,下獄,以示此事與主公無關,純屬雷都尉個人行為,等風頭過後,重新啟用。”禮部尚書童威遲疑道,隨即又搖搖頭。
眾人直翻白眼,真要是那麼幹,且不說太后不答應,眼前魏王也不會答應。立如此大功,反而被下獄,估計軍中也會譁然,兵部尚書楊時勇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雷少軒一句壞話,就已隱隱表明了軍方態度。
軍方都是些戰爭狂人,時時想的都是征服天下。軍方最喜歡乾的便是屠城,撕碎擋在眼前的一切敵人,儘管殺俘駭人聽聞,然而誰知道軍方那些大佬到底是怎麼想的?
“王兄,我到有一個主意,讓雷都尉免受天下人唾棄。”六王道。
“說說看。”魏王點頭道。
“璋兒已將雷都尉免職,不如順勢任命他為正四品禮部郎中。明日禮部出面,找個理由宴請幾國使節,按規矩禮部郎中需出席宴席,屆時,找人冒充雷都尉出席,敬幾杯酒後退席,如此一來,各國使節都可證明,殺俘之時,雷都尉還在西京飲酒,與此事無關。”
“瞞得過一時,瞞不過一世。”魏王微嘆道。
“此計雖然妙,也能讓那小子免受殺俘指責,然而,終究擺脫不掉我軍殺俘的事實。”吳王搖搖頭道,“而且堂堂禮部,朝廷臉面,當面作假戲弄各國使節,以後還有何信譽可言?以後禮部透過使節遞交朝廷文書,是否也可以為假?會引出新的問題。此計是用一個新問題,掩蓋舊問題,十分不妥。”
眾人一時漠然無語。
說到底,這件事搞得太大,否定不了,隱瞞不住,掩蓋此事絕不可能不留一絲痕跡或者後患。
“沈司業,你說說看。”
魏王一眼看去,只見沈倫翹著二郎腿,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活脫脫的無賴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他與沈倫交往已久,年輕時便是好朋友,卻總看不慣沈倫無賴、狡猾和死佔便宜不要臉的派頭。他甚至有點懷疑,雷少軒無恥的品質到底是死囚營裡帶來的,還是在國子監跟沈倫學的,聽說沈倫對雷少軒極為看重。
“我是有一個主意。”沈倫慢吞吞道,“不過此事需要各部配合,有些陰損。”
“快說!”魏王譏道,“諸位愛卿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你什麼時候出過不損的主意?”
“首先,禮部明日照會南越使節,就說南越邊軍屢屢冒充太平匪寇,進犯我邊民,殺了無數便民,焚燬無數糧倉,要求南越立刻停止犯邊,如若不然,我軍將渡江剿匪。”
“這是何意,與此事何干?”魏王有些糊塗道。
“其二,派人四下散佈訊息,就說那蘭糧倉守軍將領盜賣糧食,剋扣軍餉,被手下士兵發現,將領要滅口,守軍譁變,殺主將毀糧倉,投奔太平軍為匪,引太平軍攻佔平江糧倉,除郝思讓逃出外,全殲平江守軍。其後,太平軍恐南越軍圍剿,欲投奔我軍,被雷都尉嚴詞拒絕。”
沈倫看著魏王,接著道:“鑑於太平軍燒殺掠等行為極為殘暴,令人憤慨,雷都尉決定領軍渡江剿匪,請求南越軍給與一切方便及配合,我軍完成剿匪義舉後即返回,不傷南越一草一木。”
眾人聽罷,目瞪口呆,這也太損了吧?
先發制人,倒打一耙,栽贓陷害,何其陰險毒辣,簡直無所不用其極,重兵突入別國,此為義舉?
“郝思讓丟掉糧倉,正愁沒有藉口脫罪,此藉口十分完美。”楊時勇一拍大腿道,“郝家在南越也是名門望族,影響力極大,有能力將水攪渾。”
“就這麼辦!”魏王咬牙道,“趁此事還未傳開,讓南越、東齊及吳國境內所有探子,即刻將訊息散發出去,先下手為強,等南越發現那蘭、平江糧倉被毀,再試圖利用此事抹黑我義師,我軍絕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