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萬一邊軍有什麼變故,將責任推到他身上,說他與敵勾結,更說不清楚。
軍中之事,可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幾位兄弟正虎視眈眈盯著,抓自己把柄。
吳泰惡狠狠道:“打,狠狠地打!”
口氣轉變,意味著不能打死,只能狠狠地打。
吳總管心領神會,對著侍衛搖搖頭,侍衛點點頭。
疼!火辣辣的疼,鑽心的疼。
啪!馬鞭狠狠打下,一片血肉模糊。
啪!馬鞭抽打的聲音刺破夜空,在小巷裡迴盪。
每一鞭都狠狠抽在雷少軒身上,也抽在每名軍士心頭。
軍士怒目而視,心中不忍,無論如何,都不能因為私憤褻瀆一名邊軍戰士。
屋頂黑暗角落裡,張倩華淚流滿面,心如刀絞,得罪吳泰的下場必定是死。
雷少軒是為她而死,濁世沉沉,為何強權者總能橫行霸道?
一鞭,兩鞭……
路方雄不忍直視,默默聽音數著鞭子。他十分清楚吳泰之意,不能當場打死,但是打得只剩一口氣,回到家死去,便跟齊王無關。
怒火在路方雄心裡壓抑,堆積,幾乎要爆發。
“住手!”小巷傳來聲音。
眾人皆回頭,三個人昂然走了進來。
雷少軒緩緩抬頭,勉強睜開眼睛,宋忠、簡銘之、柳直走了過來。
“你們是誰?膽敢阻攔本王辦事?”吳泰氣急敗壞道。
一而再,再而三,今晚黴運纏身,諸事不順。
拍賣場損失慘重,連小巷殺個人,都再三被人阻止,事態有失控的趨勢,怎能讓他不生氣?
“參見齊王殿下。我們是國子監太學學士。”
簡銘之向吳泰行禮道:“此人乃是國子監學子,犯刑需送衙門,並會同國子監院監一起審訊。查清事實後,向王上彙報,並將犯刑之事錄入國子監院史,以警示後來人,其餘人等不得私刑處置。”
身為天子門生,身份不同,犯刑律直接向魏王彙報,因此不能私刑。
嚴格來說,齊王懲戒雷少軒便是私刑。
雷少軒還未正式入學,還不是國子監學生,然而吳泰會派人驗證嗎?
吳泰怒容滿面,胸口上下起伏,直喘粗氣。
“走!”吳泰強忍怒氣道,領著侍衛離去。
路方雄急忙將雷少軒解下,舒了一口氣。
軍情人員有行動自由,雷少軒沒有讓路方雄護送,而是由宋忠等人攙扶,在眾人目瞪口呆注視下,從屋頂上接下張倩華,回到水池巷住所。
“花四萬兩銀子拍下花娘,卻捨不得買個好點院子?”宋忠感到不可思議道。
“說明此人愛美人,不愛江山不愛房子。”簡銘之撇撇嘴道。
“香君,他這麼窮酸,不如跟我走吧。”柳直直直看著張倩華,流著口水,開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