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女怕纏郎,開始王思懿對馬少騰還頗有些反感,如今卻也適應了馬少騰的存在,交往也自然起來。
說來,王思懿只當馬少騰是自己的追求者之一,倒也沒其他想法。
馬少騰對王思懿一見驚為天人,頗有一見鍾情之感,卻也知道短短几日,就能俘獲芳心無疑是痴心妄想,便放下心中妄念,以同齡人平常心與王思懿交往,相互之間倒也融洽。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以為王思懿說的五千五百六十三兩七錢二分一文的藥費不過是玩笑。
試想,那個醫館隨便捨得、拿得出如此貴重一副藥,救助一個陌生人?儘管這病人頗得人好感、同情。
可見濟仁堂並靠救治病人為生,必定還有其他賺錢手段,如果靠治病為生,那一副藥就能讓濟仁堂破產了。
胡友德是個粗人,馬少騰眼裡只有美人,雷少軒是個敏感的人,心裡有些疑惑,身為病人,卻不好質疑。
“姐姐,你身上是錦衣羅襖,下面要是配上淡藍淺色,上下會更加和諧,簡直是仙人下凡。”雷少軒裝模做樣點評道。
王思懿瞪了雷少軒一眼,氣急:“你是說我不會穿衣?”
雷少軒毫不退讓,不客氣道:“嗯!肯定沒有我媽媽會穿。”
短短一、兩天,雷少軒已經姐姐長姐姐短,毫不客氣把王思懿當姐姐,說話也頗為隨意。
雷少軒出身大戶,耳濡目染,對穿著搭配,簡直與生俱來。而王思懿自幼長於醫館,哪裡會將心思放在穿著上?就算想穿得好看點,也沒有人教她,說到底,家教使然。
“我不是你媽。”王思懿氣鼓鼓道。
“可你是我姐。”雷少軒面不改色道,“你生如仙女,再打扮就能氣死仙女。”
“油腔滑調,油嘴滑舌,胡說八道。”王思懿心甜嘴軟。
換來一身淺藍,果然上下渾然一體。
“頭髮玉釵最好換成翠綠短釵。衣服要是繁華,那麼頭飾就要多樣,否則頭輕腳重。反之,如果素衣簡裙,那麼頭飾就要素白簡單,否則就是頭重腳輕,也是不好。”
王思懿白了雷少軒一眼,道:“就你是大頭鬼,嘴巴長。”
換來玉釵出來,果然又是一變。
“果然好看。衣服襯得面板白如月光,嫩如軟玉……”雷少軒道。
“高挑動人,婀娜多姿,淡香沁人,果然國色天香。”馬少騰插嘴道。
雷少軒說話,王思懿心裡甜孜孜,誰不原意親人稱讚自己?雷少軒姐姐、姐姐地叫,聽得多了,王思懿心裡多少就把雷少軒當弟弟,覺得親近。馬少騰說話,卻讓王思懿覺得羞澀。那是異性同齡人的話,王思懿如何不羞?
王思懿不好意思,道:“吃飯吧。”
“姐姐長得漂亮,什麼顏色圖案均適合。簡繁、顏色搭配上下和諧一體就好,用料卻不要太次,不必化妝過濃,老女子才會濃妝豔抹……”
“你說我老?”王思懿又被氣急,馬少騰微笑。
衣服搭配原本就不復雜,王思懿聰慧伶俐,一點就透,以前只是無人指點而已。
“把這兩塊布縫上。”王思懿道。
“姐姐,你讓我學習縫衣服?”雷少軒驚詫道。
“那你衣服破了誰幫你縫?不穿衣服?”王思懿道。
穿針、縫線、打結是縫衣服基本功夫,可就是簡單的縫線和打結,卻有種種。
“姐姐,這縫衣和打結方法似乎不同尋常?”雷少軒道。
“當然,現在把那死狗的肚子縫上。”王思懿接著要求道。
“啊?咱們不吃狗肉了?”馬少騰在旁邊問道。
王思懿白了馬少騰一眼,道:“就知道吃。狗多可愛啊,怎麼能吃呢?要不是為了你們,我才懶得殺狗呢。”
“苦海死囚營乃是著名的死亡之地。死者半數死於戰傷,多數是刀槍箭矢傷勢,初始傷勢並不是很重,卻因為處理不當,或者無法及時救治而死;另外半數死於癆、瘟、病。如何治病用藥,短時間內無法學會,只能教會你們自行處理傷口,不至於因輕傷致死。”
王思懿輕描淡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