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你去內門幹啥?那地方跟你有半分關係?有什麼好看的。”許向映陰陰地道。
“狗潑才,不帶就不帶,有什麼可稀罕的。”柳輕衣罵著回了一句。
小半個時辰之後,堂前的椅子已坐滿了人,那些靈脩谷的青衣弟子幾乎悉數到場,除了一眾新晉弟子,更有不少老弟子也跟了過來,均是想再重溫一下基礎功法,以彌補以前沒領會的錯漏。
少頃,一名矮胖老者帶著一名紫衣弟子姍然而至,走到堂內長桌前就座。
柳輕衣認得這老者便是曾在山門處碰上的賀姓長老,四大長老之一的賀元極,隨在其身後的那名紫衣弟子,正是入門時見過的李鑲萫李師姐。
見此二人到來,許向映忙拉了柳輕衣到隔壁茶房,彈指取火烹茶。
不大一會,二人便端著一壺靈茶及兩隻茶碗奉到長桌上,給賀元極與李鑲萫二人各沏了一碗。
李鑲萫自懷中取出一張布帛,開始叫起名字來,那些被叫到名字的青衣弟子,則一一來到長桌前,從其手中接過一隻灰色圓環。
柳輕衣見李鑲萫如同變戲法一般,從本無一物的手中不斷遞出圓環來,不由探頭探腦地朝李鑲萫身後及腋下打望,口中奇道:“這便是那所謂的獸靈環了,也沒見她帶什麼袋子之類,從哪裡掏出來這麼多的?”
一旁的許向映莞爾一笑道:“少見多怪,時間長了,你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那些新入門的青衣弟子,一人領到一隻靈環後,拿在手上不斷把玩,盡皆興味盎然。
李鑲萫唸到最後,輕瞟了一眼立在牆角的柳輕衣,拉長聲音道:“嵐郡新晉灰衣記名弟子柳輕衣,上前來。”
眼見一身灰衣的柳輕衣小跑著上去,從李鑲萫手中接過一隻圓環,不少青衣弟子俱都臉現疑惑之色,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李鑲萫見眾人反應,抿嘴一笑道:“此人因為在選靈大典上犯規出局,被聶長老破格收錄門下,作為記名弟子,從灰衣弟子禮,自然也算新晉弟子。”
李鑲萫如此一解釋,四座之人皆是注目看向柳輕衣,臉上表情各有不一,有漠不關心的,有一臉茫然的,更多的卻是臉現鄙夷之色。
柳輕衣臉上臊得不輕,接了靈環,便一躬身退了出去,直退到最外圍站著,猶自低頭不語,心中恨恨地道:“這婆娘簡直多此一舉,雖然說的都是事實,可是怎麼聽著都有些故意奚落自己。”
他腹誹半天,見那長桌前的長老已開始傳功授道,便也拋開心思,凝神細聽起來。
賀元極道:“我天獸門以通靈之道修行,門內基礎功法謂之虛天御靈訣,此法分為虛天功及御靈訣兩部分,前部虛天功修本體,後部御靈訣煉獸體,二者合二為一,相輔相成,乃是我天獸門獨擅之秘術。”
“前部虛天功分為靈煅篇、通元篇、三陽篇、凝丹篇及紫府篇,其初始靈煅篇,又稱為本門入門仙功。後部御靈訣,乃是兼習御靈之術和養靈之法。靈者,獸之魂也。御靈之義,乃溝通山河奇獸魂魄烙印於靈環之中,得以御使其身;養靈之義,乃透過魂印使其得以參習本門養靈法門,得以晉升其境。”
“按照宗門規矩,虛天功通元境以上篇幅以及御靈訣後半部分,待各位晉升內門弟子之後,自有各峰師長親自傳授。今次我便傳你們虛天功靈煅篇以及御靈訣前半部分,此功法乃是我天獸門不傳之密,爾等切不可外洩,也不得私相授受,一旦發現有違此規的弟子,皆作叛門之罪論處,各位謹記。”
柳輕衣聽到此處,不由深吸一口涼氣,感嘆起宗門的規矩森嚴苛刻,也總算有些理解許向映為何沒有教自己這門功法,畢竟那叛門之罪可不是小罪。
賀元極端起桌上茶碗呷了一口,潤了潤喉嚨,又道:“所謂靈煅,便是煅養自身靈氣。此階段需要用功法洗筋伐髓,通達自身筋脈,以身體蓄養更多靈氣,以達到極氣通元的境界。本門虛天功靈煅篇法訣為:天地虛頂,化生六度,八脈徊傞,九筋伐沐,耳目相生,虛實相渡,檀田起識,玄門存悟,手足並續,口鼻環吐,三相交匯,十指絞壺。”
賀元極唸完口訣便雙手點劃,在身前半空中化出一副光影圖案,指著空中靈圖道:“此乃靈煅功法執行靈圖,大家用心記憶,不得偏誤。”
四周眾新晉青衣弟子一時間皆是瞪大了眼睛,盯著浮在空中的靈圖苦苦默記。
柳輕衣站在外圍,也是掂著腳伸長了脖子看那浮圖,將那運功路線記了個八九不離十。
賀元極待眾人皆記下了靈圖,又將先前口訣複述了一遍,讓眾人加深記憶,便許久不再說一句話,只是自顧自地端茶品茗。
又過了許久,賀元極抬頭看看天色,起身道:“今日傳功到此為止,你等將今日所傳內容用心記憶領會,回去揣摩半日,若有晦澀難解之處,明日再向本座問詢。”
賀元極和李鑲萫一走,眾青衣弟子也是三三兩兩地離開了。
柳輕衣則隨著許執事一起,張羅著收拾長桌上的茶壺茶碗,擦拭桌椅,灑掃大堂。
入夜,躺在大通鋪上,柳輕衣摸著手上灰色獸靈環,興致勃勃地琢磨起剛學的虛天功,直到深夜方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