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覺得古怪詫異的是,顧格桑雖然沒怎麼學過醫,但也知道人的骨頭有紋路,可面前的這一支人骨蠟燭,很明顯的從頭到尾都是光潔無比,作為燭芯,也像一直沒有盡頭似的源源不斷的燒燬不盡。
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報告給大季鍾淵,顧格桑詢問道:“你讓我觀察這些有什麼作用嗎?”
“找解除幻境的辦法。”大季鍾淵回答道。
顧格桑:“……!”
“原來你不知道的嗎?”
“……本王應該知道嗎?”比起顧格桑的震驚,大季鍾淵顯得很是鎮靜,他還是一副無所謂的狀態,“本王也是第一次來,自然要從細節尋找大問題。”
“不是,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不知道,你是怎麼還能做到還原地一聲不吭且看著不慌不亂的?!”搖搖頭,顧格桑怕大季鍾淵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又趕著解釋一遍,解釋完又深深的擰起了眉心。
“要不然呢?”大季鍾淵攤手,“你希望本王如何?在原地慌慌張張難道就能比現在更好的想出破解的法子?”
忽然間無言以對的顧格桑:“……”
罷了罷了,和這個男人糾結這些就好比糾結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個問題。
拼命的給自己順氣,提醒自己面前這個是自家男人,要注意場合,算賬什麼的還能留到回家去算,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把眼前的問題解決,順完後,顧格桑大概覺得自己略微有些舒適了,接著問:“那你現在有什麼線索了嗎?”
“沒有。”
又是一個簡潔但卻無力反駁的回答。
顧格桑:“……”
“怎麼,夫人很擔心嗎?”看顧格桑一副吃了蒼蠅的模樣,不知為何,大季鍾淵覺得很是有趣,他用一根手指頭巧妙的戳戳顧格桑的臉蛋,像是一個小孩在玩一個愛不釋手的玩具,“擔心出不去?”
“不然呢……”顧格桑悶悶的開口,“你說慌慌張張的解決不了問題,難道像現在一樣在原地光站著幻境就能自動破解。”
沒想到,就是後頭一個跟開玩笑差不多的語句,大季鍾淵真的還頗為認真的點點頭。
“沒錯。”大季鍾淵道,“的確就能自動破解。”
“為何?!”瞪大眼睛,顧格桑有時候真的不曉得大季鍾淵這種迷之自信是從哪裡來的勇氣。
“你猜這個時候莫潤正在幹什麼?”大季鍾淵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選擇先問了顧格桑一個問題。
他在幹什麼?
顧格桑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她覺得大季鍾淵的這個問題問的有些累贅,她又不是莫潤,怎麼可能知道現在莫潤在做些什麼,然而一旦把自己代入到莫潤現在的處境後,顧格桑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季鍾淵的用意。
“你方才也說了他想利用阿殺來複活蝠族太子,那是不是意味著他現在正在做準備,然後想借由我們現在的狀況來拖延時間。”
“沒錯。”大季鍾淵給了一個顧格桑讚賞的眼光。
顧格桑更加不能理解了:“奇怪,你明明也知道現在是他在拖延我們的時間,怎麼一點也不著急呢?”
比方說著急趕著出去好打斷莫潤的準備工作。
又或者趕緊解決問題出去殺莫潤一個措手不及。
反正怎樣都好,再怎麼著也比現在被困著什麼都不能做著強吧。
“看來夫人還是沒有明白本王的意思。”大季鍾淵微微一笑後,道,“夫人在擔心一切時,別忘記要有一個假設,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進來嗎?”
“因為……執木和莫潤?不對……是莫潤扮成了執木的模樣,將我們引過來,這是他特意設下的圈套。”顧格桑順著大季鍾淵的話題向下說。
“嗯,所以可以說我們現在的一切完全都是莫潤給我們特意佈置。”大季鍾淵道,“本王將計就計的來到這兒,就是因為知道莫潤需要本王,且很有可能, 他的復活儀式需要本王,但就算這樣,本王還是得來,因為想要抓住他,目前就只有這麼一個辦法。”
後知後覺的點點頭,不明覺厲的顧格桑似乎有些明白大季鍾淵的意思了。
“你是指,你現在也想將計就計的提留在這兒,給他充足的準備時間?”
“為什麼不呢?”大季鍾淵反問道,他嘴角笑容的弧度讓顧格桑有些看不透,“與其去打斷讓他逃跑,且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反殺回來,不如干脆一次性讓他把準備工作做充足了再打他個片甲不留。”
禍根不出,留著終究是禍患。
就像飯桌的大餐往往到最後一刻才壓軸出場,大季鍾淵也想把這件事留到最後一刻再全部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