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溪知道這些事會給父親帶來何等負面影響,甚至因此父親可能會被紀委臨時調查,甚至於雙規。
他甫一回到家,便只在家門口長跪不起,不肯進去。
直直跪到深夜,黃夕雅已經哭成了淚人,連弘軒終於忍不住幫林文溪求情,林子偉方才讓他進了家門。
一家子坐在一起,開審問會,林文溪將一切和盤托出。
“我就說趙淵不是個好東西!好好的一個孩子給帶成這樣!”黃夕雅顯得極為憤怒。
“媽!別說了,求您了!”林文溪無力再做任何辯解,此刻一切爭辯都是多餘。募捐給人留下口實,考試給人留下破綻,被墨謙這般輕鬆矇蔽上當,他知道自己一切都做錯了,可唯獨絕無錯處的,便是那樣熱烈地擁抱著趙淵,那樣熱烈地深愛著,那個男人。
兩日後。
林子偉看著桌面上準備的稿紙,和弘軒對視一眼,微微點點頭。正當此時,趙淵,鄭凱,舒小曼,張安安,王襄,周楠楠,王正娟等一行人全部出現在林文溪家的門口,和門口的警衛森然對峙。
林子偉讓趙淵進來說話。
趙淵甫一進門,便被林子偉劈手扇了一個耳光,膝蓋重重捱了一腳,趙淵只是單膝跪地,挺起身。
“還不知錯!”林子偉厲聲問。林文溪房間裡突然傳來急躁的拍門聲,他在裡面不斷地呼喊著趙淵。
“伯伯!文溪無辜!”趙淵的淚水頓時落下來。
“哼,你不自己送上門來,我還要派人找你!我知道他無辜,一切都是你的錯!你因為和他一起死裡逃生,興奮過度,一時採用了錯誤的表達方式,對不對?”林子偉冷冷地說。
“不,不是!我是真心——”
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趙淵心中遽然明亮。
林子偉掐住趙淵的脖子,面色漲紅:“孽子!趙銘將的孽子!”隨後將一摞文稿扔給趙淵,你接不接受,這都是事實!
趙淵逐字逐句地看著上面的文字,那些文字仿似化作千萬只螞蟻,噬咬著自己全身。他猛然閉上眼睛:“我。。。接受。”
“我這裡,還有一些稿子,和影片資料,也是來送給您的,相信對您能有所幫助。”趙淵沉聲說。
林子偉開啟那些資料,方微微滿意地笑了笑:“趙淵,單指這件事,你足夠聰明!咱們算是英雄所見略同,你和你同學,算是立了一功!”
林子偉旋即拉下臉來:“內子以前總覺得文溪該離你遠一點,我現在才明白,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是勝過邏輯和證據的。你聽好,趙淵,文溪很快會被轉學到國外,你和他,從此不得有任何聯絡!我林子偉雖然查你家的案子,目的就只為了對付陳天驕,和你,和你爸爸沒半毛錢關係!你要是再和文溪有什麼個瓜葛,我要扳倒陳天驕,還可以有很多辦法,不需要藉助趙銘將這個案子,明白沒有!”
“林叔叔,您以前的所做的事,我爸爸和我說過,我姨媽和我說過,我爸爸的摯友鄭子恆叔叔和我說過,鄉下的漁夫也和我說過!您不是這樣的人,大可不必拿這些事來要挾我!不管我怎樣,你始終是會查到底的,因為您不是為了幫我——是為了正義!”趙淵流著淚說。
林子偉和弘軒不由得同時一愣,這趙淵,倘或是個正派的年輕人,以後該有多少作為呀!弘軒甚至隱隱起了惜才之心。
“正義,遲早會到來的,謝謝您!所以,您提的要求,我趙淵不能答應您!您不必支援我和文溪,但是請您不要強行干涉,讓一切,順其自然吧。。。”趙淵懇求著,雙腿頓時一起跪地。
“我聽說過鄭子恆的事,可笑,荒謬至極!我林子偉絕不允許這類事情在文溪身上發生!這等可恥的事,絕不是我林家的人做出來的!你要是識相點,從此在林文溪的身邊消失,就算你不識相,我也能把他安排得有多遠,是多遠,你這輩子,不可能再見到他!”林子偉怒容滿面。
“叔叔,言盡於此。如果你要我做這些,除非,我死了。”趙淵微微一笑,站起身,目光肅穆地落在林文溪臥室處,咬緊牙關,決然而去。
“怎樣?趙淵?”舒小曼連忙問。
“這些天,辛苦大家了!我代文溪向大家致謝!”趙淵忍不住九十度向在場的同學鞠躬。
這般絕處逢生的方法,是張安安苦心思謀,和趙淵一起連夜策劃出的方案。
這些天的稿件準備,是王襄通宵一字一字的推敲。公關,媒體的採訪,是張安安身為新人,以前途為要挾,迫著經紀公司所為。學校內的輿論,疑惑,一向羞怯的周楠楠竟是和王正娟一起在各場大會中,現身說法,讓她們的故事被所有人所知,進而讓很多人理解了趙淵和林文溪的一切。而為了錄製採訪影片,王正娟出資,鄭凱連夜坐飛機千里迢迢奔赴東川,尋到當時在東川的各救援隊,素不善言辭的他,竟爾說服所有救援隊,出面發聲。舒小曼帶著王正娟借來的沉重器具,來回奔波於各大高校,澄清當時的募捐事件,又和趙淵奔波於小城,揚子縣,天府鄉,方獲得第一手採訪報告。
這一切的一切,在短短兩天之內完成!
又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