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班級這麼多學生出走,終於是紙包不住火,在輔導員的嚴令下,其他幾名男生值守幾天,終是見並無甚大事,陸陸續續便回去了。
隨後是顧曦的身體支撐不住,病得反而要人照顧,自己不敢多呆,一個人偷偷默默跑回學校,倒讓林文溪難受了許久。
鄭凱擔心白天被人“奇襲”,選了白天和陳婉馨一起看守。他一番好心,卻被林文溪嘲笑說他是大雪天被攆出門的單身狗,看著主人們在窗戶下相互撲倒的身影流眼淚。鄭凱驚訝於林文溪何以毒舌至此,最後卻被林文溪話中清晰的畫面感給惹得生出了些愁緒,點菸在視窗不住抽著。
舒小曼是愈發心情低落了。寢室三女生,每個人都有了著落,而自己竟然連發芽的希望都未曾見到。她以為自己盡力對待林文溪,終有云開霧散的那天,就算不行,只要他和趙淵真地在一起,自己也是可以接受的。可這男生,所思所想,但凡於趙淵有利,就全力以赴,但凡於趙淵稍有不利,就一定避免,連說話稍微大聲一些,都怕影響趙淵的休息,真不知他怎麼能面無情緒地守在病房門口,而且知道趙淵和陳婉馨兩人在另一間房睡。
她不止一次覺得自己似乎離這個男生越來越遠,而在離開醫院時,林文溪半點沒有挽留,也不曾送出來。
“文溪,你該學校了。”趙淵有一天突然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中,林文溪的身邊,沉默了許久,才說出這句話。
“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麼?”林文溪邊低頭玩手機裡的唯一遊戲,貪吃蛇,邊心不在焉地說。
“文溪。。。”趙淵一把挽住林文溪的肩膀,將他摟入懷中:“你知道嗎?有時候,只有這樣,我才覺得自己好像,還活著。”
“淵。。。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這樣的情況,不然我一定不會去找我爸爸封了那拳館。”林文溪縮在趙淵懷裡小聲地說。
“不怪你,是我沒用。”趙淵輕輕拍著林文溪的後背:“這些天,累著你了。”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林文溪笑著說:“反正你聽不懂。”
“顧曦的兩道菜,一道是紅豆粥攙著什麼的,叫‘既見君子’,一道是擺成心形的一對滷雞翅,叫‘雲胡不喜’,我早就知道了。”趙淵有些疲憊地笑著說:“你和他,還真地都是文藝小白臉兒。”
“是不是我媽媽聯絡你了?”林文溪問。他知道一旦輔導員有電話到家裡,而母親又聯絡不上自己,便會找趙淵,這在從前趙淵第一通電話到自己家時,便成了成例。只是林文溪並不知道,趙淵方是捱了一通責罵,才過來的。
“嗯,你再不回學校,學分都要成負的了。”趙淵說。
“一起留級唄,還能在學校多呆一年。”林文溪笑著在趙淵懷中蹭了蹭,覺得不滿意,又蹭了蹭,再不滿意,貓兒一般地直蹭在脖子下,趙淵忍不住一嘴釘了上去,兩人正逗趣著,有人在身邊微微咳嗽了一聲,是鄭子恆。
“這麼值班,你不怕你爸爸出事!”鄭子恆嚴厲地說。
林文溪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方想起,兩人竟是一時忘情,在過道上做出這番動作,顯然,被鄭子恆看了個正著。
“鄭叔叔,您怎麼?”趙淵問。
“你們在做什麼呢?兩個好端端的男孩子。”鄭子恆轉臉看著林文溪。
“訓練人工呼吸是怎麼做的。”趙淵說。
“也幫我試一試,怎樣?”鄭子恆板著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