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說話總是不好的,一行幾人這便入了屋,還沒走進,小蝴蝶就翩翩地跑到了隨歌的面前,抱著她的大腿,甜甜地喊了句:“孃親~”
隨歌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臉頰,隨後才稍微嚴肅地讓她站定,教育到:“下次如果要去什麼地方,記住一定要和身邊的人說一聲。紫衣姐姐擔心得不得了,都不知道哭得有多慘。”
暗聽了,驀地渾身一震,轉頭就望向陶紫衣,眸中滿是抱歉的神色。陶紫衣的視線恰好與他相望,兩人無聲地對視著。
阮阮愣了愣,不敢回話,小臉明顯驚了驚,不知所措地望著季離人。
季離人走到隨歌的身側,蹲下神來,輕輕揩了揩阮阮的小臉,援助道:“這次,是暗的錯,不怪孩子。”
面對季離人淡淡的責備,暗一句不說,便走到兩人面前,單膝跪地,垂頭認錯:“是屬下的錯,屬下甘願受罰。”
陶紫衣見自己的親親愛人傻乎乎地就認錯了,心裡一緊,連忙上前替他解釋道:“隨歌,將軍,我相信暗一定不會沒有理由就忽然帶著孩跑開的,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再說了,隨歌剛剛也猜到了這地兒,還說和那個什麼鬼白玉堂有關,明明就不關暗的事……”
還沒說完,隨歌便揚手阻止了她說的話,繼續教育著面前的小娃兒。
“聽到孃親的話了嗎?”
阮阮有些委屈地低著頭,撇了撇嘴,強忍著眼淚,乖巧地應道:“阮阮聽到了。孃親對不起,紫衣姐姐對不起。”
聽罷,隨歌面上的嚴肅才褪了些。
“孩子還小,不懂事,就莫要對孩子這麼嚴了。”老夫人在一旁也看不過眼,心裡揪著揪著的疼。好不容易見到曾孫兒,見孫兒這委屈的樣兒,怎麼能不心疼。
說罷,老夫人便上前去把阮阮拉到了自己的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細聲細語地安慰著:“阮阮乖哦,沒事的,沒事的。”
感覺到老人家的關懷,阮阮便摟著老人家小聲地哽咽了幾句。
隨歌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朝暗做了個手勢,讓他先站到一邊。接著才覷了那一老一少一眼,淡淡地道:“我在她這年紀的時候,若是能得到一絲哪怕是這樣責罵式的關懷,這十來年或許就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老夫人一聽,渾身都僵了僵,臉都白了一些。
季離人大概是明白隨歌這話的意思的,站到了她的身邊,輕輕摟了摟她,無聲地給予她支援。
陶紫衣見這現場的氣氛都要冷成冰窖了,只得想著法子緩和緩和。她先伴著那個開門的婦人上前把一老一小都扶了起來,招呼大家都坐到桌前,才打著哈哈道:“隨歌,要不,你來替我們介紹介紹?”
開門的婦人這時已經為每個人都添了杯茶水,聽陶紫衣這麼一說,率先憨厚地道:“奴婢叫茗荷,是夫人身邊的丫鬟,已經跟了夫人三十來年了。”
陶紫衣率先對茗荷甜甜滴喚了聲:“您好!我叫陶紫衣,是鄭州府的捕快。您比我備份大,我就喚您一聲茗荷姑姑吧!”
茗荷望著陶紫衣,笑得慈祥,感嘆了一聲:“哎!我的女兒今年也約莫是你這歲數。”
說罷,茗荷面露傷感的表情。但她擺擺手,沒再繼續說下去了,而是立到老夫人的邊上,輕輕地為她捶著背。
隨歌這時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眼神沒什麼焦距,甚至都不看阮阮,就這麼靜靜地望著面前的那杯茶水。
季離人無聲地嘆了口氣,捏了捏隨歌的手,才望著老夫人,說道:“您好。晚輩叫季離人。因為常年旅居塞外,對城中的人家不甚瞭解,因此並不知道您的事。我與隨歌也是今日經人提示,才找到這處。不料那人也把阮阮引來了。”
“隨歌……”老夫人輕聲呢喃著,一邊有節律地拍著阮阮,一邊望著隨歌,問道:“原來你現在叫隨歌啊,難怪,難怪我們也沒收到你什麼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