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歌望著季離人,眸中熠熠生輝:“今夜你家將軍陪我當捕快。”
季離人挑眉,嘴角微微勾起一笑。
夜涼如水。
隨歌剛才就和季離人回了驛站,逐個問了裡頭的衙役和許知州,得到的資訊都是比較官方的:
這病來得突然,也不知源頭。只知一開始在山腳的安平縣發現幾例,後來臨江城中也陸續有發現。這病似乎會傳染,安平縣不久後全縣超半數染病,緊接著就是臨江城了。有部分人提早逃離了臨江城,並無發現帶病情況,其餘留在城裡的大部分患了病。
患病者上吐下瀉,臉色青白無精神,無食慾,喜喝水。染病幾日後,部分患者口吐白沫,面無表情,隨後遇人就咬,部分患者有殺人等傷害傾向。
當隨歌問他們有無派人去查成因的時候,他們就都支支吾吾。
“他們沒查。”季離人抿著唇,臉色並不好看。
作為父母官,絲毫沒有徹查疫情成因,拖延了病情,最後封鎖全程。草菅人命也不過如此。
隨歌一直在沉默,沒有說話。
好一會,她才皺著眉頭說道:“至少知道這不是瘟疫。而且我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
“哪裡??”
隨歌搖搖頭,“暫時說不出來,直覺。”
季離人挑眉。
忽然,他見城牆後方升起了煙火。濃煙在月光下緩緩上升,隱約能看見城牆那邊似有點點火光。季離人隨即通知了驛站的官兵,卻詫異地發現他們根本見慣不怪。
許行之兩手來回摩挲著,殷勤地解釋道:“估計是城裡又死人了。每逢死了人,他們都會在城牆邊堆些柴火把屍體燒掉。這城裡有個我們以前衙裡的捕頭,發生這事後,他主動留在了城裡。封城之前我與他談過,他會負責組織城裡還活著的那些病號,儘量把城裡縣裡的人都集中在一塊,好隨時摸查這病的變化。”
“原先你是讓他把病號集中在哪塊的?”
許行之想都沒想,馬上回到:“在城中呀。”
這樣就算是要給他們物資什麼的倒也方便,而且情況再惡化,真要處理他們……還是集中在一起比較容易。
城中?
隨歌記得當時入城後可不覺得城裡還住著人,倒是山腳那邊的方向有火光和炊煙。
如果這個捕頭沒有按照許行之的要求把人集中在城中,是有何原因?為何要到山那邊去?
還有那一群要找喜來和三生的人,是否就是捕頭為首的那些人?如果說病號都抓到了山裡集中管理了起來,為何還要把喜來這些看起來正常的孩子也抓過去?
隨歌越想,眉頭就皺得越深。
“多想無謂。”季離人指間輕輕點在了隨歌眉間,幫她撫平了眉頭,“我知道你想今夜就進去查,我陪你。問題總會解決的。”
隨歌點點頭。
離開驛站前,她深深地望了驛站的燈光兩眼,在季離人的懷裡淡淡地說道:“剛剛你有無發現,多了些武裝的衙役,而且陸續有人運來了一些木頭和平頭的箭。”
季離人表情深沉,低頭望著隨歌,道:“最壞的打算,怕是真被你猜到了。”
這疫情再控制不住,官府就要殺人滅口了。
兩人此次繞過了臨風那邊的門,來到了河道便的城牆處,恰好這城牆外有幾座草垛子,季離人用其借力,輕而易舉地抱著隨歌躍上了城樓,最後在一座廢棄的茶樓上落下。從這茶館的陽臺往東邊的方向望去,正好能看到城門便有四五人在一大堆火苗前站著,隱約能看見火苗裡灰黑的屍體影子。
“人不多。我一你四,可好?”想到自己的內傷,剛剛跑了一下還有些痛,她還是不要逞強了,大頭還是讓給季離人搞定就好。
季離人咧嘴一笑,說了句:“不如我五,你零?”說罷,身子一閃,便沒了影。再見他時,人已經落在了那堆篝火前。不過數招,那五人便全數倒下了。
隨歌輕哼了一聲:“也不把我帶過去,讓我走那麼遠。”
等隨歌慢吞吞走到那篝火前已經是好一陣子了,季離人瞧著漫步走來的隨歌,挑了挑眉:“你在散步嗎?”
隨歌難得幽默地反問道:“你急著洞房嗎?”
季離人愣了下,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你願意的話,挺急的。”
嘖,這將軍大人被教壞了,這是要開黃段子的節奏嗎?
隨歌睥睨著躺在地上呻/吟著的幾個男子,淡淡地問道:“剛剛要抓那兩個孩子的,可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