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城門前的臨風聽到季離人在城門上敲的暗號時,立即讓站在一旁快要昏昏欲睡的守衛開了門。
開了城門後,甫一見隨歌和季離人都各自帶了個孩子,臨風是驚訝的。
“臨風,把我們的馬車開過來,車伕留在驛站。”季離人淡淡地吩咐了這句,臨風便領命,轉身就要走。哪知隨歌逮著他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臨風多看了兩個孩子一眼,這才駕著輕功往驛站那方向飛去。
兩個孩子看得咂舌,許是出了城心情放鬆了許多,兩人竟嘰嘰喳喳興奮地說了起來。
隨歌和季離人立在一旁,也沒打算阻止,就隨他們姐弟倆去了。
那個守衛此時站得直直的,啥也不敢說。這兩位可是比縣官還要尊貴啊,他哪敢有什麼橫叉踏錯。
“你原是這城裡的人嗎?”
驀地,隨歌直溜溜地望著那守衛,淡淡地問了這句。
守衛汗津津地回答道:“是……是的大人。”
隨歌繼續問道:“你們沒染病?”
那守衛不敢隱瞞,實誠地回道:“沒有,小人一家聽到流言那時早早地就搬出城了,家人都躲到其他鎮的親戚家裡住去了,官府有令,小人不得離開,就留在這邊和許大人守城了。”
“流言?什麼流言?”隨歌擰眉。
守衛回憶了一下,才說道:“原本這病也沒那麼厲害的,只是聽說安平縣那裡很多人都忽然得病了又吐又拉的。原本臨江城就不大,安平縣就在城後的那座山的山腳,後來聽說安平縣有幾個人跑到城中心這來了,還見人就咬,就有流言說如果被他們咬過了就會變得和他們一樣,城裡很多人那時候連細軟都來不及收拾,就跑出了臨江城。後來沒走的那些人好像真的都染病了,再後來官府就封城了。”守衛舔舔嘴唇,“小人知道的就這些了……”
隨歌點點頭,看了季離人一眼,季離人便從懷裡掏出了一錠銀子,放到了守衛的手中。
那守衛連連感謝,收了起來。
隨歌淡淡說道:“我剛剛問你這事,就忘了吧。”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守衛樂滋滋的,連連點頭。
不過須臾,臨風就真駕著馬車來了。隨歌讓守衛先回驛站用飯,用完後再過來這邊值夜,末了,又塞了兩錠銀子給他,囑咐道不要主動告訴許行之兩個孩子的事,就當不知情就是了。
守衛原就害怕隨歌他們,別說提,怕是說他們一句都不敢。此時見他們一再塞錢,心裡一喜,立馬就應承了。
臨風忽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了一份東西,交給了隨歌:“許知州說這東西是有個莫名其妙出現的黑衣人放下的,說要交給隨歌大人。許知州不敢怠慢,代收了,還沒問明什麼,那人就不見了。”
季離人眉頭一皺,吐了幾個字:“白玉堂?”
隨歌點點頭,“八成是。”
開啟那麻布包括,裡頭是一個小巧的瓷瓶子,大小不過拇指的兩三倍。隨歌好奇地看了那瓶子一陣,沒發現什麼特別的,表面是普通的雕花。
開啟蓋著瓶子的布塞,入鼻的是一陣芬芳的氣味。隨歌往瓶子裡頭瞧了瞧,發現裡面只有三顆稍大的黑色藥丸。
“藥?”季離人也摸不透白玉堂的心思。
隨歌沉默不語,最後仍是把瓷瓶子放回布包裡,塞到了胸前衣服的暗格去。
臨風和季離人把兩個孩子抱上了馬車,才發現馬車上早就放好了幾份晚膳,還有一大袋的乾糧和水。兩個孩子已經許久沒用過熱食了,在隨歌點頭之後,兩人便狼吞虎嚥起來。
臨風在一旁看著,都替他們覺得可憐:“你們這是多久沒吃上飯了?”
喜來嘴裡塞著一隻雞腿,含糊地說道:“孃親死了後我們就沒吃過了……這些天都只敢在晚上偷偷摸摸出來找些吃的,也不敢生火……找到什麼就吃什麼……”
三個大人一聽,心中同時“咯噔”一跳。
兩個孩子,也是不容易。
待兩姐妹吃飽喝足以後,隨歌便讓他們睡在了馬車上。臨風下了馬車,走到隨歌和季離人的身旁,聽著隨歌的吩咐:
“今夜你幫我看好這兩姐弟,留意他們身體有無什麼異變或者病變,只要發現情況不對,棄車回驛站,戒嚴。”
臨風一愣,下意識地說道:“應該並不會吧?”
就算會,對這兩姐弟來說,也太殘忍了吧?
隨歌望著臨風,淡淡地說道:“傳染病不同一般的病,如果他們真的是帶病者,說不定我們現在已經感染了病菌。如果傳染了其他健康的人,對於那些人來說,不也一樣可憐。”
臨風臉色變了變,才恍然。
“小孩子和大人不同,受感染後發作時間快,而且病變明顯,今晚你注意觀察他們的情況。”隨歌多望了馬車一眼。
臨風雙手抱拳,恭敬道:“是!”
過了陣,他才意識到什麼,多嘴問了句:“那您和將軍今夜不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