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保佑,再次睜眼時,我們回到了原先的廂房門口。
現在正是大白天,雖然武陽帝君不在,可是到處都是仙侍走動。我們決定堅持半日,等到夜裡再溜出開陽宮。
夜幕降臨,白澤兔鑽進我的袖子,我也躡手躡腳地往宮門走去。可是還沒到門口,便看見兩個仙侍一左一右守著大門。且,他倆看上去精神抖擻,一點不見睏意。
“這可怎麼辦?“我密語道。
“你可會變化?”
“不會啊!”
百年來我都一直是隻兔子,哪裡會修習變化之術。
”你可會催眠之術?“
”不會啊!“
”哎,回去吧!“
回到廂房,我關上門,白澤兔跳出袖子。緊接著,她又開始嘴裡嘀嘀咕咕不知唸叨個什麼。
我瞅著她,只見她兩隻紅彤彤的兔眼猛然睜開,滿眼驚悚。
”怎麼了?“她這驚悚的眼神著實也把我嚇了一跳。
”回虛天沙海鏡的咒語記不清了.......“
我......我真想掐死她!
我絕望地往床上一倒,呈一個大字形狀躺屍。
我心想完了,本想出去玩一會兒就回沙海鏡。現在回不去了,師父回來必會怪罪我違背師命私自離開沙海鏡。
白澤兔嘆了口氣,跳到我身上,軟軟地趴在我胸口,帶著哭腔道:”帝君若問你怎麼出來的,你莫不是會把我供出去?“
我倒是還未想到這一層,不過我說什麼也不會出賣白澤兔的。
我用手順了順她腦後的白毛,安慰道:”我只說自己睡著睡著一睜眼就回來了,並不知道怎麼回事。“
”哎,帝君相信才怪。“白澤兔的小腦袋繼續往我懷裡鑽了鑽。
”總之,我絕不會提及你的。“我一邊安慰著她,一邊自己心中默默鬱悶。繼續給她順著毛,她也不再作聲。應是我手上動作太溫柔太銷魂,不多會兒她便睡著了。
第二日清早,我一醒來便覺得有點奇怪。仔細一琢磨才發現,白澤兔不見了!
有點慌神,我急匆匆下了床,滿廂房的亂翻亂找,邊找邊叫著小白。找了半天,一無所獲!
我便又開啟房門到院子裡找,院子裡也沒有。我又到其他廂房,其他偏殿、正廳、連廚房都去了,連個兔毛都沒有!
見我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開陽宮的仙侍們都用看瘋子一般的眼神看著我。
這兔子不會又被帝君捉回刑妖鼎了吧!我頓感大慟!
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掉。當天晚上,武陽帝君回來了。
見我私自離開虛天沙海鏡,他竟也沒有問我是如何出來的,只是淡淡問了句“為何違逆為師?”。我一聽便懵了,只是太多天無人問津無所事事,一時耐不住性子,又被白澤兔慫恿才......
我何曾想過違逆他老人家啊!
也不知哪來的膽子,我竟不知死活抬眼回道:“師父也未曾要求徒兒一直呆在那裡等師父回來啊......”
“強詞奪理。”四個字聽不出任何怒意在其中。然而帝君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給我當頭一棒。
“你還是不要做我徒弟了吧,從哪來,回哪去。“依舊平平淡淡的無波無瀾,我慌忙跪下。
“徒兒知錯了,求師父原諒!師父既答應收我為徒,怎可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去虛天沙海鏡領罰吧。“話畢,大袖一揮,瞬間我便已立於沙海鏡的小木屋前。
此時的虛天沙海鏡,正是黃昏時分。稀薄的空氣被染上一層落日的溫煦,天邊幾抹微紅的霞光似乎在召喚著我。
我緩步向那遠處的霞光走去,心潮低落。想我天寒玄冰,自存在於天地之間起,似乎就註定了最終的落寞孤寂。畢竟,誰會真的願意與寒冷為伴呢。
走了許久,也不知師父所說的領罰是領個什麼罰。也許就是曠日持久地把我扔在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