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繼隆聞言看向馬成,可馬成卻道:“不如與小張節度使約法三章,拿下河州再讓出廣武,拿下臨州後再讓出五泉?”
“怎麼還是要讓啊!”張昶不滿道:“五泉必須留下,你說是不是!”
他看向尚鐸羅,可尚鐸羅這次卻沒有站在他這邊,而是摸著短鬚道:
“如果拿下臨州,那確實不需要五泉了,畢竟臨州治所的狄道也算是谷地,有水澆田十餘萬畝,並且能依靠洮水進攻洮州和渭州。”
“如果能拿下河渭臨三州,再拿下隴南,刺史麾下起碼能有二十萬部眾,養兵一萬不成問題。”
尚鐸羅為眾人描繪了不錯的圖景,至此張昶也不再說什麼了,只是直勾勾看著劉繼隆,等他決斷。
對此,劉繼隆沉吟後才道:“拿下涼州後,我再與刺史說說這件事。”
“是!”見他如此,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隨後開始商討起了應該如何選人。
在眾人看來,那些孤身的兵卒無疑是最好拉攏的物件,不過這種兵卒,整個山丹軍也不過七八百人,並不算多。
只是對於劉繼隆而言,七八百人就足夠了。
反正攻打蘭州時,自己還是歸義軍的將領,大不了拿下蘭州後花時間練兵就行。
他比較在意的,還是甲冑的問題。
正因如此,姑臧和昌松的甲冑,就成了他需要爭奪的物資了。
交代眾人戰後收集甲冑,暫時不上交後,劉繼隆便遣散了他們,而諸將也在返回營帳後,開始旁敲側擊的拉攏兵卒。
好在眾人做的也不明顯,不知道的人,只當他們在為收復隴西作準備。
如此一夜渡過,翌日天色微亮,張淮深便下令精騎保護民夫收集投石,自己與劉繼隆等人帶著一百餘精騎開始觀摩姑臧城防。
不得不說,姑臧的地形確實易守難攻。
馬城河從祁連城流下,經過姑臧城東向白亭海流去。
馬城河水填補了姑臧護城河的河水,讓姑臧的護城河寬近三丈,深近兩丈。
如此寬度和深度,想要填補出一條道路並不容易,且尚摩陵還在城門對岸佈置了夯土厚實的營寨,宛若小城般易守難攻。
這一座小城,只需要藏兵數百,就足夠抵禦上萬兵馬,所以必須摧毀小城,搶佔石橋渡河。
然而渡河後,他們所需要面對的,還有看似平平無奇的姑臧城。
這樣的城池,必然有甕城,所以將城門作為主攻方向,無疑是自尋難度。
騎馬觀摩姑臧半日,張淮深他們心底都有了腹稿。
待到眾人返回牙帳時,張淮深便沉聲的說道:“理應派兵把北門和西門圍起來。”
“東門在馬城河對岸,馬城河寬四丈有餘,好在水淺不深,可以派精騎渡河,在城東以防尚摩陵突圍。”
“西門外的小城必須奪下,用投石機拿下後,便繼續對城牆進攻,等待城牆垮塌後用雲車攻入城內。”
張淮深說完,沒有任何一人提出質疑,因為這是最好的辦法。
雖說姑臧旁邊就是馬城河,但姑臧地勢高,即便在南邊高處蓄水,掘溝壑到姑臧城下,河水也會重新流入馬城河河道內。
水攻用不了,就只能強攻了。
“索勳,你率兩千甲兵包圍南門,李儀中你率三千輕騎巡哨北方,提防尚摩陵出北門。”
“劉繼隆你率領兩千精騎在上游渡過馬城河,去河東防備尚摩陵走東門突圍。”
“我親率三千甲兵進攻西門,馬成你率民夫蒐集投石!”
“是!!”諸將起身作揖,張淮深聞言也安撫諸將道:
“我軍糧草充足,完全可以用投石機將城牆砸塌後再進攻,各部不得強攻。”
“務必記得,收復涼州只是開始,事後我軍還要出兵收復會州與蘭州,若是死傷過重,此計便要作罷,因此不得莽撞!”
“是!”眾人再度應下,隨後在張淮深的示意下,先後走出牙帳,各自領兵圍堵城門去了。
大軍不可能太快進攻,畢竟姑臧方圓幾里內成材的石頭都被掘走,張淮深只能派馬成帶民夫去更遠的地方尋找成材的石料。
此戰一旦開打,便不可能停下來,所以必須積蓄足夠多的投石,以雷霆之勢將姑臧拿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