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愉悅的洗漱時,一個東西‘啪啪啦啦’的撞到我身上,幾根雪白的羽毛從我眼前飄搖而下,我看著倒在我腳邊是一直被撞的頭暈轉向的鴿子,我連忙將綁在它腳上的紙條去了下來。小小的紙片上沒有一個字,只有一副觸目驚心的畫,一個沒有頭的人倒在地上。我立刻知道了信中的寓意,那就是紅雁被行刑了。
我心驚肉跳,將紙條緊緊攥在手中,在心中一百次反駁自己所看到的,這怎麼可能,他可是妖怪,妖怪怎麼可以那麼輕易喪命。不,這不是真的,他一定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
“小月,你怎麼了?臉慘白的慘白的,是不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玉青心疼的彎腰抱著信鴿,很是憐愛。
“呃,沒事。”我搖搖頭,勉強露出一絲應該還算是正常的表情。
玉青見我不願多說,就往前走了一步,將信鴿送到我跟前:“我看你家鴿子腿好像受了點傷。”
“是嗎?”我這才注意到這個像石頭一樣撞向我的鴿子,它一定是第一次送信,飛的太快、撒不住氣了,讓我重重了捱了一下,不過這比起我心中所受到的打擊是微乎其微的。紅雁竟然死了,我哀痛不已。我轉眼檢視鴿子傷口,是磨掉了皮,滲出了點血。這鴿子一定沒吃過苦,對著我咯咯咯的哀憐的叫著。我問玉青:“我還不知道該怎麼給鴿子療傷,你教我。”
玉青白了我一眼:“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我也沒養過什麼禽類,但我就能治好它。這事包在我身上吧。”說著玉青抱著鴿子就轉身走了。
“喂,一會兒元布師兄就要點名了,你去哪裡。”我追上去道。
“給鴿子療傷啊。”玉青道。
“為了這隻鴿子,你要挨訓嗎?”我意外道。
玉青笑嘻嘻的說道:“我喜歡這隻鴿子。我一定要先治好它。”說罷她就大步走開了。
畢竟這隻信鴿是給我送信受傷的,本該我治療它才是,玉青把鴿子一抱走,我哪能心安理得的一走了之,於是就隨玉青一起去了。
我跟著玉青一路越過大院,走到一座好像廟宇的建築物前,牌匾上寫著“大德在上”幾個字,房子跟前空無一人,顯得冷清沁人。
玉青將鴿子放我懷裡,低聲說道:“我進去一趟。”
“那是什麼地方?”我小聲問道。
“是書房。”玉青道。
“原來你也不知道要怎麼治療鴿子?”我驚訝道。
“可以去找醫書嗎?好了,沒時間了,我先進去了。你找個地方先躲起來,這地方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萬一被發現了,就不得了了。”說罷玉青就貓著腰沿邊角朝那扇根本沒有門的房子走去。這四周空蕩蕩的,我抱著鴿子躲在有些樹蔭的牆角。
四下無人,寂靜異常,我真心希望這隻鴿子不要叫,可這鴿子就偏偏發出一聲“咕”,我低頭看著它,將手指放在嘴角,對它做出“噓”的動作。它竟然又發出‘咕咕’。我將它放進袖筒裡,希望能掩蓋聲音,卻發現這聲音一聲高過一聲。我又將它拿出來,要想辦法堵住它的嘴,它竟然就乖乖的縮排我懷裡。
“乖。”我撫摸著它,希望它能一直這樣乖下去。頭頂突然傳來一聲質問:“哪來的小賊,躲在這裡偷偷摸摸。”
抬起頭來,他這身金光閃閃的衣服讓我眼前一亮,衣服上龍飛鳳舞繡著各式各樣的圖案,一些圖案亮了一下,緊接著滅下去,然後又有一些圖案亮起來,滅下去,就像天空若隱若現的星星。我簡直看的眼花繚亂,他這身衣服價格不菲,他一定是個位尊權重的人物。
“你這小賊,竟然不怕老夫。”他陡然睜大了鵝蛋般的眼睛,濃濃的眉毛高高揚起。雖然長相非同一般的怪,但我並不很怕他,也許是他那身儒雅之氣吧。
“大師傅,我可不是小賊,我是新進的小弟子。”我解釋道。
“新進的小童會找到這裡,你可真不一般啊。”隨著他拉長的聲音,我突然感到自己的耳朵一緊,像是被什麼給提起來了,我不得已隨著這股勁站起身來,這才發現揪著我耳朵的是一本書,這書的形狀和手一模一樣。將我揪起後,這書又飛到大師傅身邊,給他獻殷勤般扇扇子。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竟然遇到一本會拍馬屁的書。
大師傅很不耐煩,對那本看起來就很會溜鬚拍馬的書說道:“馬屁精,你能不能使點眼色啊,快去把那個屋中的小賊給我揪出來啊。”
我在心中讚歎大師傅起名的藝術性,這本書溜鬚拍馬的功夫與‘馬屁精’絕配。馬屁精拍馬沒拍到點子上,被大師傅罵了一通,就
就一溜煙的衝到屋中去。心想,玉青這會一定遭殃了。馬屁精正在氣頭上,一準撒氣。
“說吧,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大師傅不緊不慢的問我。
如果我告訴他是玉青帶我來這裡,他一定會找玉青麻煩的。我不想害了玉青,又不想欺騙他,就索性閉口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