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現在人在哪兒?”我仍舊捏著一把汗。
“讓顧裴晟帶他去遊樂園玩了一天,剛才已經送回去了。”楚庭輕描淡寫地說道,“還真怕我對一個孩子下手?”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他就已經起身,明顯是不想再和我多聊些什麼了。
我對他的態度,楚庭自己也看得清清楚楚,現在讓他把自己的一顆心像揉皺的一團廢紙的根本原因在我身上,就是因為我從來沒有信任過他。
所以退婚宴上鍾絨想帶我離開,我完全沒往心裡去。
所以謝晨岸那件那麼久遠的事情我能一直憋悶在心中,直到今天才把情緒和他托出,告訴他我害怕他,我心裡某段時間一直把他看作“殺人犯”。
他往前走出兩步,又轉過頭問我:“陳嬌,你之前究竟是有多怕我?”
路燈的光一晃一晃,光亮又漸漸變暗。
楚庭露出一個無奈又無力的笑容,轉過身。
我的腳步像不再服從我的意識,等我真真正正冷靜下來時,我已經伸手圈住了楚庭精壯的腰身,臉頰貼著他的後背。
“楚庭,給我一段時間好不好?”
給我一段時間,讓我能學會對你保留最基本的信任。
人心都是肉長的,如果楚庭一開始接近我真的有什麼不良動機,但在認識的小半年裡,他一直都在幫我,不是嗎?
楚庭身體有片刻的僵硬,雪松香味卻一直緊緊包圍著我。
“陳嬌,你想好了,這話是你自己說的。”
和楚庭回到別墅時,那些戴著眼鏡、穿著格子衫的“程式設計師”們已經主動列成兩隊,活像訓練有素的隊伍。
“這是在保溫杯底下發現的針孔攝像頭,其他的地方我們都檢查過了,不會再有任何偷窺工具。”
我牽著楚庭的手稍微用了力,下意識想蜷緊。
等那些人都撤下後,我窩在沙發裡。
楚庭感覺到我的情緒不對勁,給我倒了杯溫開水:“以後多長些心眼,不要再隨隨便便收快遞。鍾絨的聯絡方式你也有,之後再遇到什麼事,不想和我說也可以先找她。”
對他來說,鍾絨夫婦好像是特別的存在,楚庭也能做到對他們可以毫無保留地信任。
我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其實很想再問他關於葉傾欖的事情,可是又怕提起之後楚庭會反感。
或許我可以去找鍾絨旁敲側擊一下?
只是鍾絨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恐怕我話才一出口,她就明白我心裡那點小心思了。
我身邊的沙發深陷下一小塊,楚庭好像也有什麼話想和我說,但他的手機卻率先振動起來。
不小心按到了擴音,楚庭電話的聲音被外放出來。
“楚總,您交代給我的事情已經辦好了……對了,您的傷勢沒多大礙吧?剛才家庭醫生和鍾總都給我打過電話,詢問您的傷勢……”
我對程潯聲的聲音很熟悉,可是為什麼,我不知道楚庭受了傷?又是為什麼受傷了?
我一臉緊張兮兮地看向楚庭,想起昨天楚庭聲音的虛弱和我今天下午見到他時蒼白的臉色,總覺得他的受傷和我有一定程度的關聯。
沙發上的凹陷恢復平整,楚庭去了落地窗旁接聽電話。而我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未挪開半寸。
他結束通話電話後一回頭,就看到我一臉愣怔地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