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回頭,沒想到卻會看見那麼大的陣勢。
“他們是來?”黑線落滿額,我緩緩問出這問句。
楚庭熟稔地輸入密碼開門,讓身後的人先進去。
“我不希望明天公司大門前的螢幕繼續出現女員工洗澡的畫面,遠水經不起這折騰。”楚庭淡淡回頭瞥了我一眼。
我心裡升起一股奇怪的安心感,碎碎念道:“那朱芊芊是前臺員工,她在隨身碟上複製影片,螢幕上想放什麼還不是看她心情的事……只是現在我還不知道那影片究竟是怎麼來的……”
還有唐聽露手裡的那段酒店影片,我也曾想過找她拿一份,當然是為了尋找那個男人的蛛絲馬跡。
但估計現在影片也被毀了。畢竟楚庭那天從後臺操縱了臺上的影片,直接實行了AI換臉。
也怪不得那時候我目光滿場溜達,都沒尋到楚庭的身影。
楚庭目光落向遠處:“要不要去花園的長椅上坐一會兒。”
他很快又補充:“陳嬌,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聊一下。”
秋山別墅外圍就是一個花園,小區有專人負責打理這些花花草草。一到春夏開得討人喜歡至極,尤其是各色爭妍鬥豔的繡球。
我們各坐一端,反像是在極限拉扯。
是我率先開口,自然也由我掌握話語權與聊天節奏。
“你也懷疑朱芊芊在我家裡裝了針孔攝像頭,對不對?”白天我第一次看到影片時,腦海裡第一個出現的念頭就是這個。
可朱芊芊究竟是怎麼把針孔攝像頭裝在秋山別墅的?今天早上那個影片的角度,應該也不是從浴室裡直接拍到的。
要不然我現在絕對不可能如此心平氣和地和楚庭聊起這事。
“他們在檢查。”他們是指楚庭剛才帶來的人。
有沒有針孔攝像頭,等一下就能知道了。
我略有安心,聽到楚庭問我:“你最近有收到什麼其他人送的東西嗎?”
“沒有啊……不對,鍾絨送我的茶餅算不算?”
楚庭擰著眉:“鍾絨怎麼會送你茶餅?她自己也備孕過,孕婦不能喝茶這事她不會忘的。”
我立刻意識到不對勁,把手機裡之前備份的投資協議書調出來,認真看著鍾絨的簽名及筆跡。
她的字跡雖然也龍飛鳳舞,但是秀氣溫婉之意更顯,筆鋒還沒那麼凌厲。
“茶餅不是鍾絨送的?”我也想起來了,昨晚我正是把保溫杯帶去了二樓臥室,隨手擱的桌子正對浴室的門。
如果是這樣的話……
我的話語兜轉,又問回今天下午在辦公室問過楚庭的問題。
他眸裡似還有諷刺意味,語氣不輕不重,依舊讓人捉摸不透想法:“我說了你會信麼?如果不信的話,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多費唇舌?”
空氣都像停止流動,我們之間沉默得可怕。
我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那麼擰巴的?
我一邊在心裡吶喊著,要離楚庭遠一點,他不是我所能招惹的,可一邊又一直尋求著楚庭所謂的“庇護”,完事後又像皮球般把他踢開。
甚至在我心裡,楚庭從未入過朋友之流。
這一刻,他像完完全全看透我心裡的想法,嘲諷般笑出聲。
他在逼我,逼我對這段不倫不類的感情表明自己的態度,做出自己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