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尾指無意識勾纏在一起,絞著,把剛才的話語重複了一遍:“我能不能請你庇護我?我抓住你,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在我累累欲墜時,你能長出參天大樹接住我。”
其實我也不清楚自己在胡說些什麼,語言和思緒一起紊亂著。
可楚庭卻沉聲應道:“好。”
好?迷糊間,我像是看到了他眼尾的淚,心裡下意識只覺得諷刺。
楚庭在送我回酒店前,和我簡單交代了一下秦朗的去向。
“他好像專門學過拳擊,被他逃脫了。但這些天我會派人保護你,不會再讓他有可乘之機。”
楚庭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問我:“還想不想在遠水集團看見朱芊芊?”
我臨時改變了主意:“不,留著吧。好戲會在後頭的。”
秦朗肯定會去找朱芊芊,而他們的共同目標又指向了我。牢獄之災與奪子之恨,我倒想看看他們還能對我做出什麼來。
況且這些是我想躲都躲不了的麻煩!
離桂安海最近的一家酒店人滿為患,可能是因為天色慾晚、暴雨將至。
前臺很遺憾地告訴我們,只剩一間房,但她渾圓的眼能看到萬家燈火。
楚庭給我遞來乾毛巾,讓我擦擦髮絲的水珠。
他要下樓給我買藥時,我抓住了他的手腕:“能不能帶我一起去?”不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
我被他很用力地帶入懷中,那一瞬間我好像真能感受到他身體內的傾盆大雨與雷鳴電閃,哪怕他的話語平靜得像窗外的夜色。
“陳嬌,我永遠不會只留你一個人。”
承諾只在說出的那一刻是具有價值,我權當,聽聽就算了。
藥很快買回來了,其實我身上沒受什麼傷,就是脖子有很深的勒痕。
估計秦朗當時是真的想讓我死,可又不想我死得那麼輕易。
直到現在,那種窒息的感覺一翻湧上來,我仍感覺全身如針刺,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吞噬所有感知。
楚庭安靜地給我上藥,動作輕柔,彷彿在對待一件易碎品般。而我的目光凝在燈光下我們的身影處,那纏綿的姿態如交頸鴛鴦,彼此的呼吸也近在咫尺,糾纏不止。
窗外大雨頃刻瓢潑而下,沖刷聲轟響。
閉上眼的那一瞬,我已經將唇淺淺印在了楚庭唇畔。
燈光一剎那暗了下來,我觸控上楚庭無名指根處的素戒,終究也只是仰頭配合著楚庭。
一夜無眠。
將近凌晨時,我清醒過一回,一睜眼就看到了楚庭閉眼坐在沙發上小憩的身影,悄聲詢問他:“要不要在床的另一側休息?”
楚庭搖了搖頭,讓我安心睡覺。
他又溫聲,和我落下一句“晚安”。
翌日一早,我被一陣門鈴聲驚醒。
楚庭讓我繼續睡個回籠覺,等下他回來時會順便給我帶份早餐。
可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時,我幾乎是同一時間趿拉上拖鞋,連忙跟了上去。
來找楚庭的人是唐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