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晨岸渾身顫慄,苦苦掙扎:“楚少,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啊,要是知道的話,我打死也不會碰這個女人一根毫毛!求求您放了我吧,別把我拉去沉海……”
楚庭把手輕壓在我的耳朵上,替我遮蔽掉這些雜音。
我的目光裡,只剩下他,也只有他。
他把我放在車子的後座,看著我光光的腳丫和紅腫起來的臉頰,認命地為我奔波。
臨走前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是“乖乖待在車裡,別動。”
我目光呆滯,只記得重複一個動作,不斷地緊著身上的衣服,可我還是覺得冷。
西裝外套的口袋裡突然傳來幾聲震動,緊接著又是急促的電話鈴聲。
我害怕有什麼人因急事找楚庭,動用全身僅存的力量去把手機拿出來,剛想按下接聽,沒想到對方卻先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而我的手指向上滑,直接解鎖了螢幕,進入錄音機的介面。
錄音時長是三十分鐘,我沒有多想,正打算摁滅螢幕,手上卻無力,誤按到開始鍵,錄音開始播放。
滋滋簌簌的電流聲只有一分鐘,接下來開始湧入人聲。
赫然就是剛才秦朗和謝晨岸的對話!
我顫抖地把進度條往後拉,後面的片段居然是我在房間裡和謝晨岸的苦苦掙扎,每一個動作的聲音、每一個字眼,都是那麼清晰。
手機“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我又手忙腳亂地撿起,哆哆嗦嗦地放回西裝外套裡。
原來他早就到酒店了是嗎?
可是卻遲遲沒有動作。
我可以理解他不救我,因為我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陌生人,他不想花費心思不討好,所以他不出手幫忙也沒有關係。
但他偏偏等到我最絕望的時候,他才現身,實施他的“英雄救美”。
可是這樣對我的逗弄,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不敢細想,之前楚庭每次出現在我身邊的時機都那麼湊巧,是真的偶然,還是一切早就是他預謀設計好的?
車窗被人敲了敲。
楚庭拉開車門,坐在我身旁。
他買了很多藥,正要為我塗抹藥膏,我卻微微偏臉,不自覺地躲過他的觸碰。
說不上心裡的彆扭,我只是沒來由地牴觸。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很快下了車,這回換了一個女秘書給我塗抹消炎藥。
很明顯,楚庭以為我介懷剛剛的經歷,對異性的肢體接觸產生了心理陰影。
我心裡如揣明鏡,但卻懶得解釋。
那晚楚庭把我送回別墅,我卻開始害怕這麼偌大的一個房子,害怕漫長的黑夜,亮了一整晚的燈。
透過窗簾,我可以看到楚庭的車子一直停著沒有開走。
他頎長的身影佇立在路燈下,腳邊是散落了一地的菸頭。
黑色簽字筆在白紙上畫出詭異而誇張的線條,下定決心幾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卻讓我醍醐灌頂。
楚庭接近我既然別有用心,背後肯定蓄積著更大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我為什麼不能趁機接近他?
不僅可以獲得他暫時性的“庇護”,還可以借他的手對付秦朗與朱虹,甚至能查清父親當年枉死的真相與我肚子裡孩子的生父。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