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星很大,五塊大小不同的陸地之間,最近的都相隔數萬萬里,剩下的那一片漫過整個中州星的“度厄”海,沒有任何記載哪裡是邊際。
中州星的普通人,直到死都不可能離開生養他的那一片土地。不說靠著車馬能不能走過萬里遙遠的路程,即使你到了大洲的邊緣,茫茫的度厄海,也是翎羽不浮,巨木難渡。
當然,也不是全無途徑,如果你這個普通人能有五十塊靈石,到是可以試一試宗門和世家的傳送法陣,不過沒有靈力護體,不知道你能用什麼手段,抵消傳送之時,空間扭曲產生的時空旋流。
所以在中州星,只有修士,到了煉氣期,能夠將靈力外放護體,才能有在東、南、西、北四洲之間走動的能力。
至於中土神州!
沒有宗門,沒有世家,沒有修士,一切和修真有關的人和物都毫無蹤跡。
沒有城牆,沒有軍隊,猶如天神奇蹟般的厚土城,在四季輪迴,風霜雪雨中,見證著“皇天神國”,數千年的國祚延續。
整個中土神州山清水秀,土地肥沃,是億萬凡人的宜居之地。厚土城因為沒有城牆,既是一城,也是一國,一州。
而整個厚土城,以至於“皇天神國”,“中土神州”的標誌不是城東輝煌的宮殿群落,而是城中的一臺、城南的一廟。
“祈天台”位於厚土城的中心位置,臺高三尺,由數萬萬塊一丈長一丈方的青岩石鋪就成一個無比廣闊的大正方。厚土城有無數的民眾猜測過“祈天台”到底有多大?結果各說各話,最終,折中後有了一個差不多的結論,騎上快馬,圍著“祈天台”跑上一圈,差不多也要無數個時辰。
鋪就“祈天台”的每塊青岩石都歷經了數千年的風霜,但是依舊堅硬異常。可是每塊青岩石的中間位置,卻都被磨損出淺淺的人形輪廓。
鋪就如此規模的“祈天台”,已經難以想象是人力所為,而在“祈天台”的東、南、西、北、中的方位上,聳立的五根石柱。哪怕是最大膽,最癲狂的民眾,也不敢稍稍臆想一下這神蹟是不是人力所為。
青、赤、黃、白、黑
五根石柱,代表著五行、五色、五方、五德。每一根石柱都是百多人連手才能合圍,它們高高的聳立在祈天台的五個方位,沒法知道這五根石柱有多高,但是確實很高,因為石柱的頂端已經直插雲霄。
這五根石柱就像是被神靈削圓了安放在祈天台五個方向的五座高山。每根石柱都是通體渾圓,不知道是什麼石材,也不知道那顏色為什麼數千年來依舊豔麗,青似春葉,赤似流火,黃似厚土,白似兇兵,黑似玄水。
在厚土城的任何地方,任何人只要稍稍抬頭,就能夠看到這讓人無限敬畏的神蹟。
而另一處的標誌,不過是竹籬茅舍。在皇天神國,卻是另一處不能稍有褻瀆的神蹟。
厚土城,城南甲一邑,元初街的盡頭,走上一條卵石鋪就的小路,曲曲折折的走一盞茶的時間,就能看到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在竹林的環繞中,就是皇天神國裡,任何人都只見其形,不見其裡的“凡塵廟”。
沒有山門,沒有寶殿,沒有鐘樓,沒有四堂,就是青磚茅頂的一間小房子,大小還不及富貴人家的車棚,馬廄。假如不明就裡的人看到,能在錯愕中,確定這是一間小廟的,就是兩扇木門的上方,寫在一塊木板上的三個字,“凡塵廟”。
這青磚茅頂的“凡塵廟”已經簡陋之極的不像一個小廟,後面竹籬圍成的,完全就是一個農家的院落。
一道涓涓的細流從竹林背後的南秀山流淌而出,一路穿山過澗,透過竹林後流進小院中間的池塘,那池塘里長滿了蓮花,既有含苞,又有怒放,還夾雜著些枯葉,幾隻嫩黃的小鴨在蓮葉間來回的穿梭追逐,不時攪起一道道的水波。
圍著池塘又開出了一畦畦的菜地,青韭,蒲菜,莢豆,紫羅。。。。。幾隻蘆花母雞在茂密的菜葉間東刨刨,西啄啄。
過了菜地,小院裡東三,西二一共有五間小房,一律是四壁泥牆,茅草覆頂。
圍著小院的竹籬牆插得稀稀落落,籬牆下開滿了野花,籬牆上爬滿了藤蘿。
池塘邊上,一個古銅色的老舊蒲團上,一個老僧微微闔上雙眼,靜靜的看著池塘裡的蓮花,半天的時間一動不動,像是一節枯朽的老木。
他太老了,臉上的皺紋,深的就像乾裂的樹皮一樣,看不到一點點面板應該有的潤澤,兩道壽眉長的過鬢,已經是灰白的顏色,頜下的長鬚,乾焦的像是被陽光暴曬的枯草。
他如此的面相,卻看不出一絲悲苦的神色。
皇天神國的國民,更是將這張臉,看成是神國延續的另一個象徵。
每年的祈天大典,這張臉都會出現在祈天台的正中央,不管是皇家的尊貴,還是乞兒的卑微,無有例外的都會虔誠的匍匐在這兩個“神蹟”的腳下。
皇天神國的“護國神佑”就是眼前這個行將朽木的老和尚——緣覺聖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