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具身體雖然存在,卻並沒有半分的生命氣息,在那胸口處,此時並沒有聽見那屬於心臟獨有的跳動聲。
嘭咚……嘭咚……嘭咚……
隨著時間的消逝,這具身體的胸口處慢慢地跳動了起來,從最為開始的柔弱慢慢地強勁了起來,這裡以往的平靜從那一次浩劫之後,再一次被打破了,雖然這次打破它的聲音和那一次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儘管在微小,卻是真真切切存在著,這一刻,那具身體求生的慾望就像那強烈起伏著的胸口一樣急切。
可是,他沒有頭顱,就算是那具心臟為他重新注入了生命力又能怎麼樣,到頭來,他也不過是一具有著生命力的活死人罷了。
這時候,那本該分解消散在這片天際之中的光子塵埃卻好像得到了什麼東西在召喚一樣,從分散的四方快速的向著這裡匯攏,一點點、一顆顆的集結在了這裡,形成了一個五角形狀的光子,將這片地方的黑暗如潮水般推開一切的將它們擠向了遠方。
它們一點點的形成了五角形狀,懸浮在了那具沒有頭顱的身體上空。
一道強烈的光芒從那五角形狀的光子之中噴射了出來,射向了那具身體脖頸的斷口處,和著那還勉強支撐著那脖頸處的獨特晶術一起推動著將這具身體繼續重塑下去。
那五角形狀的光子所射出的光芒在此刻支援而來,剛好為這快要支撐不住的殘餘晶術雪中送炭,就像是一個行走在沙漠之中迷失了方向,快要渴死的人忽然看見了一片綠洲。
很快,那具身體的頭顱便已肉眼可見的速度進行重塑著,就連那頭顱裡的每一處神經也在緩緩分叉延伸著,不過那裡最為複雜,饒是以五角形狀射出的光芒這強大的助力,所要重塑的速度也是減慢了不少,誰讓頭顱是重塑軀體的最困難的一步呢?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那具軀體的外殼已經全部重塑完畢,剩下的便是重塑頭顱內的所有構造,不過這一方面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可以看見,著具軀體的容貌便是七宇的容貌,此時的他雖然心臟在強烈的跳動,可是仍舊是閉著雙眼的,那五角形狀的光芒順著他的額頭處進入靈臺編織著那一根根的神經。
隨著那神經的緩緩延伸,一滴又一滴的記憶也在從天邊而來,順著那去往他額頭的光芒一起進入他的額頭。
最為開始的記憶是站在一處懸崖邊,周邊死了許多人,還有許多拿著各種兵器的人敵視於他,欲要將他趕下著懸崖,卻沒有一個人想要走出來拉他一把,人人都欲至他於死地而後快……
記憶慢慢地跳轉著,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棵碩大的桃花樹籠罩著整個桃花村,還有許多熟悉的面孔,七叔、靜雪、二叔、三叔、四叔、歧明,、還有那憤怒離走再也沒有見到過的二毛。
記憶再次跳轉著,便是來到了那天離開桃花村的時候,那時候,他心情比較複雜,有憂愁、不捨、不過最多的還是激動和興奮佔據了大半個內心,他和著妹妹靈犀一起出來了。
直到現在為止,馬上便要十年了,到現在也還沒有回去過!
記憶又跳轉了,這次是那在大北山消滅那些強盜的時候,是那他暈倒在那裡,靈犀和邪月一起被吸進了時空亂流的時候,靈犀看起來是那樣的不捨卻又是那樣的不甘,雖然留戀卻無法挽回,只能獨獨留下兩滴清淚滴在那早已沾滿了鮮血和殺戮的土地上。
直到現在為止,馬上便要十年了,現在也沒有找尋到妹妹靈犀。
記憶最後定格在一處,那是他憤怒的拿著六芒槍刺在了那名少年的胸口,鮮血沾滿了那名少年的胸口,也沾滿了他的槍。
他是那樣的心痛,那樣的後悔,卻又是那樣的不甘,各種心情交織在一起,一時間令他心如死灰,終日只能夠消沉度日。
那畫面,最後定格在了那裡,便再也沒有跳動過。
誰也沒有看見,那躺在地上的七宇,那還沒有睜開的眼角,留下了兩滴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