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有一顆的光子,沒有在選擇掙扎,而是屈服了這片戰域為它們安排的命運——隕滅。
那裡,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一層密似一層的將那顆還在繼續在黑暗中掙扎的光子緊緊包裹著,沒有露出一點縫隙,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那黑暗沒有盡頭,所到之處,除了黑暗,便是黑暗。
看不見盡頭的黑暗,沒有一點曙光的黑暗。
它還在向前飄動著,沒有一刻停止,沒有一刻懈怠。
它飄動的越來越慢,甚至於從旁飄過的那微不起眼的塵埃都在嘲笑它,一臉得意的向前奔跑著,將它遠遠地甩在了身後,拂塵而去。
這一刻,它倒是真正有了驕傲的資本了呵!
它沒有去追逐,也沒有衝著那一粒塵埃方狠話,更沒有任何嘆息自己的情緒,有的,只是如往常一般,以自己那慢如龜速還不能完全掌握自己方向的樣子向前飄動著。
對於它來說,這一刻的平靜,或許來的是多麼的不容易吧。
那完全都要看不見光輝的光芒也隨它的心性一般,還在苦苦支撐著,無奈在這重重的漆黑之中,能夠使自己不隕滅都已經是極為不容易的事情了,又何談重新綻放屬於自己的光華呢?
光芒早已暗淡的不行,雖然它還在苦苦的支撐,可是一顆光子的力量又怎麼可能和著無窮邊際的龐大黑暗所對抗呢。
最終,它也隨著其它的光子一般,沒有逃過這戰域為它們安排的命運,隕落在那不知名的一角。
當那光芒隕滅過後,那光子也並沒有向前遊動了,而是拼儘自己全身的力氣向著一個方向狠命飄起。
他飄動著,身體也隨著飄動而慢慢地分解著,緩緩的消散在這片天際之中。
儘管在分解,它仍要像那裡飄去,這不是一種固執,而是一種不放棄的執念!
因為,它在恍惚間,看見那裡有一棵樹,它覺得那棵樹很高大,帶給了它安全感,如漂泊在異鄉許久沒有感受到的安全感,它很喜歡那棵樹,它很依賴那棵樹,雖然只是虛乜一眼,但是它是認定了那棵樹。
不過,在它使出最後一絲力氣將推向了那裡,便再也沒有了意識,只能任由自己的身體順著那最後一絲力氣所去往的方向移動著。
那個方向,便是那棵在最後一次感受到溫暖的樹了,從那以後,隨著身體的慢慢分解消逝,它的意識也在那一刻慢慢失去了。
等到那還沒有分解完的最後光子觸碰到那巨大的樹幹之後,它的意識也就完全消散在了這片天際之中。
那光子隕落而形成的塵埃順著那樹幹緩緩地滑向了地面,緩緩地用自己那還未分解完的身體靠著那粗糙的樹幹,比一粒微小的塵埃還要小,是那麼的不起眼,卻又沒有那一刻如同這一刻讓這顆已經隕落的光子感覺如現在這般的安心,這般的靜謐。
那裡,再也沒有了光芒,黑暗統治著這戰域的每一處地方,連它身處的微小縫隙都不曾放過。
那樹幹,應該是受著場深深震撼著秦明的戰域浩劫所殃及的吧,它此時只有一根光禿禿的樹幹還停留在那裡,在那上面一截不知道被什麼巨大物體撞擊而過,只留下一個粗糙的碎裂面,那被撞擊掉的另一節樹幹也不知道在那裡去了,如果不是這漫無邊際的漆黑所覆蓋,還可以看見這樹幹不僅光禿禿的,還像是被火燒過似的,全身上下猶如焦炭一般漆黑無比,眼看就活不成了。
那早已沒有了意識的光子身體還在分解著,那分解的碎片向著那無邊無際的天空升騰著。
那光子中,隨著那慢慢分解的碎片,也慢慢從中露出了一具身體,那具身體卻是很奇怪,只有四肢,並沒有頭顱,在那脖頸處存在虛幻的斷口,那斷口處還有著獨特的晶術縈繞在周圍,像是還在繼續滋養著那脖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