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武是興趣盎然,倒也不是對什麼美色之事起興趣,就是想見識見識大宋朝所謂的風雅。
看看知府相公程萬里這類人平常裡都玩的啥活。
大宋朝的代表,就是宋詞,宋詞是什麼?就是歌詞,更代表了發達的娛樂行業,而那些文人士大夫,更是趨之若鶩,誰都願寫,誰都願聽。
說一句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一點都不為過,再加一語娛樂至死,也正合適。
但這也是一個時代的風華,既然身在大宋朝,豈能不感受一二。
眾人自是出門去,時代雖然不同,商務接待的方式,還真有幾分異曲同工之處。
低端有低端的煙花柳巷,高階有高階的勾欄瓦肆。
眾人直去一處樓宇,燕青已然介紹:“蘇都監有知,東京數樊樓最好,北京就數著得月樓最妙!”
蘇武鄉下人進城,只管點頭。
就看眾人走到門口,那燕青只管抬手一招,便是幾個門口小廝看到,皆是一齊上前來迎。
這個喊著:“小乙哥來了!”
那個也喊:“小乙哥快請快請!”
盧俊義在一旁,只與蘇武苦笑,還輕聲有語:“都監見笑,養得這麼個浪蕩玩意……”
這話,也不是真罵,只是罵給蘇武聽,罵得好看。
眾人入樓去,其實還是下午半晌,樓內聽得小乙哥來了,那是鶯鶯燕燕一大群在往廳堂裡來……
“小乙哥,前日你為奴家調的琴,又不準了呢……”
“小乙哥,那天你改的譜子,奴家練熟了,正等小乙哥來聽……”
“小乙哥,你那故事講到一半,奴家想那後續之事,想得睡都睡不著,這回你可得與奴家講完了才是……”
“小乙哥頭前可答應奴家填一曲新詞的,可不能不作數了……”
小乙哥會得真多,左右兩臂掛著的手也多……
蘇武有些意外,聽說……這種高階地方的姑娘,對待文人士大夫,多是那種清倌人姿態,並非什麼皮肉生意。
真正賣的是“戀愛服務”,這個時代的人,談不了戀愛,但談戀愛的感覺是可以在這種地方買到的。
當然,其次才是皮肉生意,高階的皮肉生意,以談戀愛為前提循序漸進的皮肉生意。
所以也奇怪,怎麼這些姑娘面對小乙哥,一個個這麼主動?
看來,長得俊俏,在哪個時代都吃香,若是長得俊俏再是多才多藝,更是有人來貼。
興許,這裡許多人想睡小乙哥,大多還睡不到。
古今的道理本是相通,不然也不會有那“擲果盈車”與“看殺衛玠”的故事……
小乙卻是板著臉,左右說道:“誒!你沒看到來得許多人嗎?今日可是正事,來了貴客,莫要這般……”
果然,一語之後,姑娘們立馬正經不少,左右站定,卻是眉目之間都盼著呢,盼著小乙哥今日好好選人。
這地方,自是小乙哥來安排,他大手一揮,說道:“今日你們的事啊,我都應下了,尋個大廂間,都來都來!”
眾人倒也不失望,皆是一福,然後轉頭,趕緊回頭去準備,梳洗的要梳洗,上妝的要上妝,興許才藝也要準備起來……
到得大廂間,眾人一人一榻,一人一席,酒菜自不用說,甚至不必燕青去安排。
蘇武也想起了一個人來,這大宋朝以前有個大詞人叫做柳永,興許昔日在東京城,柳永在這般場合裡,就是燕青這種待遇,乃至更勝一籌。
眾人在屋裡先吃幾杯,閒聊無數。
許久之後,鶯鶯燕燕才來,倒也不擠著來,先來兩個,便是琵琶在手,唱的正是一曲柳永的《雨霖鈴》。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這詞蘇武倒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