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超看向蘇武,蘇武便也開口:“四百匹北邊來的好馬,十萬斤好鐵,員外看看……”
盧俊義當真八字眉向上一挑,座椅上的身形往前一傾,看著蘇武問:“蘇都監這話可是當真?”
“往後還要更多。”蘇武如此來答。
盧俊義稍稍定了定,皺眉開口:“這生意著實是大,鐵倒是好說,雖多是官營,但在下也弄得來。只是這四百匹好馬,這事可難!”
“盧員外出個價就是。”蘇武先也給個誠意,畢竟暫時還無有人情可言,之後若是有人情了,這議定好的價格也是可以變的,當然,也不會真讓盧俊義吃虧。
盧俊義只答:“鐵的價格好說,這馬的價格可不好說,若是真要這個數目,想來都監也等不得太久,在下若是要湊到這個數,親自去販怕是做不到,唯有在江湖同道上去湊,便也是舍臉面去到處買,如此,價格怕就有些高了。”
“好說,四百匹,一個月,此事託付員外之手,過幾日就派人送定金來!”蘇武二話不說,只管盧俊義隨便開價就是,馬必須趕緊到手來。
索超便也來說:“我家哥哥此番,那是得了知府相公的吩咐,差事可不能辦砸,煩請員外一定幫忙。”
盧俊義見得蘇武如此大氣,連實價都不談,只管要馬,便也不再多說:“這事,在下自是盡心,蘇都監也真是好秉性。一個月,興許湊不得這麼多,但一定盡心盡力,只管去湊,若是真少得一些,都監不要見怪。”
“豈能與盧員外為難?”蘇武笑著一語。
“爽快!”盧俊義一個拱手,再說:“今日設宴,二位都監留這一步。”
蘇武與索超對視一眼,兩人皆笑著拱手。
就看前廳院中回來一人,這人身材修長,體格瘦壯,腳步輕快非常,再一看更是俊朗得緊,只在院中跳脫而行。
盧俊義見得,便是臉下一黑:“小乙,何以如此輕浮,見不到廳中有貴客嗎?還不快快有禮來見。”
聽得一喊,那俊朗少年郎立馬收了跳脫,站定來看,隨即恭敬而行,進門來拜:“見過索都監與二位貴客。”
聽得小乙這個名字,蘇武豈能不知他是何人?
浪子燕青,又名燕小乙,大名府街面上,哪個不稱一聲小乙哥?
他是盧俊義街邊收養的孩童,養在身邊長大,雖是家僕,與養子無異,平常裡教也教得多,縱容也是縱容得多。
這燕青在盧俊義家中這般長大,便是生得個外形俊俏,姿質風流。
最喜歡在街面浪蕩,繡得一身花刺青,學得吹彈唱舞、各路鄉談、諸行百藝,無所不通,無一不精。
更在大名府各處勾欄瓦肆花叢浪蕩,浪子之名由此而來。
卻也有一身好武藝,以相撲最佳,擅長弩箭,其他武藝,也是高強。
就聽盧俊義說道:“二位都監見笑,這廝慣會輕浮跳脫,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索超聞言就笑:“哈哈……某豈能不知他?那些勾欄裡不知多少女子日夜盼著他呢……”
自也是江湖人江湖事,浪子燕青,名聲當真也不小,更是不知被多少男人羨慕嫉妒恨。
索超如此一誇,燕青反倒不好意思起來,答道:“索都監,小人可不願與那些女子為伍,便是更願與索都監這般好漢走動!”
這話語裡也顯機靈。
索超聞言,還與蘇武介紹:“這燕小乙啊,大名府街面上可有大名,最是風流了,有個浪子的諢號,但哥哥可莫要小瞧他,諸般武藝都來得,最是擅長相撲技藝,說起來,哥哥也擅長散手相撲之道。”
燕青聞言,立馬來看蘇武,能為大名府急先鋒索超的兄長,那必然是散手相撲技藝高超不假。
見燕青在打量,盧俊義來說:“這位是東平府的蘇都監。”
燕青立馬有禮再拜:“原道是打殺董平的蘇都監,再來拜見蘇都監當面!”
蘇武笑著拱手回禮,便是也說:“說起來,我還真沒有在那些勾欄瓦肆裡見過世面,今日既然來了大名府,晚間,小乙帶我見識一二?”
燕青聞言立馬去看盧俊義,見盧俊義點了頭,燕青臉上就笑:“這有何難,都監只管隨小人去,什麼場面便也不在話下。”
“那得多帶些錢。”蘇武只是打趣。
沒想到燕青就答:“花什麼錢,不花錢!興許還賺點錢回來呢……”
蘇武一愣,女子賺錢的生意,到小乙哥身上,還得倒貼,心中只有一語:小哥牛逼!
便是心中也想,盧俊義的這份人情,興許就得從燕青身上入手了。
盧俊義看得蘇武還真興趣盎然,便說:“如此,那便一道出門去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