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情,他們對得起死去的將士,這是生死的兄弟情義。”
“如果換做是我,或許我也會這樣辦。”
“可是於理,他們對不起國家,虛報數目,國庫平添了諸多開銷,其損耗巨大。”
“難吶。”
朱棡躺在了靠椅上,又是長嘆一聲道。
“這件事其實早早就已經查出來了,但一直是老三壓著不放,才沒有上報給老爺子。”
“因為在錦衣衛的耳目下,其中七成以上的空餉,都是用在了撫卹陣亡將士的家屬上。”
“當然你會說朝廷給的很多,可是柴米油鹽,還有填飽肚子,哪有那麼容易?”
朱樉也是抬起頭,嘆了口氣道。
“那還有三成?”
朱標的臉上閃過一陣沉默,便是抬起頭道。
“永嘉侯朱亮祖、江夏侯周德興、還有胡惟庸。”
“就佔據了三成,且是完全中飽私囊,直至今日,他們貪汙所得,已經是觸目驚心。”
“而且這個胡惟庸極其聰明,錦衣衛也是在多方盤剝之下,才尋到了一絲蛛絲馬跡。”
朱樉又是緊緊握了握拳頭的說道。
“三個人,一人一成,真以為大明國庫是他們家的不成!”
朱標的面色一沉,當即冷聲道。
“你錯了,所有的淮西勳貴都佔點,但他們也都是佔佔便宜,得過且過。”
“只有胡惟庸所佔最大,而我至今都沒有將這件事爆出來的原因,就是因為他還有用。”
“對於江夏侯周德興、永嘉侯朱亮祖雖然涉嫌吃空餉,但也只是胡惟庸的一丟丟。”
“至於為什麼將他們放在一塊,那是因為他們已經綁在了一起。”
“特別是周德興,已經完全依附了胡惟庸,所以才會單獨拎出來。”
朱棡拍了拍朱標的肩膀。
“那你的意思?”
朱標又是轉過頭看向朱棡,詢問其意。
“暫時壓下,銀子會回來的,而且抓了胡惟庸,拔出蘿蔔帶出泥,國庫的損失也能彌補。”
“畢竟胡文庸已經是鉅貪了,還有一些事情已經在證實,如果一旦查明,浙東以後,就可以直接定罪了。”
朱棡的眼中閃過一抹狠辣道。
“除了之前已經證實的罪狀,胡惟庸還有什麼罪狀?”
朱彪覺得自己的怒氣已經壓制不住,便是沉聲道。
“我問你,地方官吏需要向戶部,定期彙報財務賬目。”
“如果賬目不符合,是不是需要重新填寫?”
朱棡看向朱標沉吟道。
而這一開口,一旁的朱樉也是從身上拿出一個奏章,遞給了朱標。
“的確需要重新填寫。”
朱標拿過奏章,並沒有翻閱,反而是依舊看向朱棡道:“而且還要蓋上原地方的官印,才算是有效。”
“沒錯,可是由於道路遙遠,這些官員為了圖個方便,會預先在空白文冊上蓋好官印帶到京城,一旦賬目不對即可隨時填寫修正。”
“如果這其中沒有貪贓枉法,你信不信?”
朱棡緩緩抬起眼眸,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