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稻子又不是去玩命,咋還能出來個死呢?
張青森說得激揚慷慨,但回應他的卻只有寥寥幾聲,還帶著滿滿的羞恥感。
“行了,行了,幹活吧!”
知青隊長謝建設催促著,他就不該聽張青森的,搞什麼戰前動員,這下好了,又成了村裡的笑話。
“謝建設同志,委員教育我們說,幹工作要有頑強的革命意志,思想跟不上,怎麼能在勞動中發揚……”
“行,你說得都對,咱幹活行不行!”
謝建設說完,招呼著大傢伙趕緊走。
再讓張青森白話下去,他們這些知青在李家臺子怕是真的要成了笑柄。
如今這年頭,哪都有張青森這種積極分子,李家臺子之所以能這麼平靜,還是多虧了李家人在村裡佔了絕大部分。
那些想要藉著運動做弄潮兒的,首先要面對的就是龐大的李氏家族,再加上那盤根錯節的姻親。
鬧?
鬧個六!
好好的日子不過,瞎折騰個啥。
張青森討了個沒趣,又想在勞動上出個風頭,可他似乎是忘了,嘴上功夫,他或許是個王者,委員語錄倒背如流,但是在勞動上,他就是個菜雞。
幹了還沒一個鐘頭,新來的知青差不多就已經叫苦連天了,讓人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宋曉雨一直咬牙堅持著。
哪怕汗珠已經爬滿了臉,她也不肯直起腰歇上一會兒。
李天明的記憶中,宋曉雨好像一直都是這樣,悶不作聲的幹活,從早到晚,沒有閒下來的時候。
倒是那個和她結婚的本家兄弟,整天像個大爺一樣,東家串,西家逛,沒個正行。
說起來,那個本家的兄弟好像重生之後一直沒見著,也不知道又跑去哪裡逍遙快活了。
“隊長!”
謝建設和金利同時直起了身子。
老知青畢竟來了好幾年,幹起活來,雖然比村裡人差得遠,但好歹也能幫得上忙了。
“有事?”
謝建設問了一句。
至於金利,看到說話的是他最瞧不上的張青森,又俯下身子繼續幹活,他這個老莊稼把式已經被李天明落下了十幾米,難道不要面子的嗎?
“我有個問題。”
謝建設一臉無奈。
“有問題就說唄!”
張青森揚起手,手心已經被磨得滿是血泡。
“為什麼不發手套?”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