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宮中,弘掌教目中忽有精光射出。這時林虛靜霍然站起,大聲言道,“南起驚虹,氣蕩宇內,次州已動,正好其等為前鋒,為我掃平障礙。”
王高真微一頷首,那妖邪厲害之處不言自明,此中人人都不是其人對手。若是雲沐陽等人前去便可先耗雙方力量。
然而這時畢焱燚畢真人則是冷笑一聲道,“言當有信,行必有誠。”說著眼角一挑,不屑道,“我輩行事光明磊落,爾等若要動身,知會一聲。”言罷金光躍起,只留點點火芒。
幾位高真被他言語激動,冷冷看一眼也是不作理會。
江上煬雖不是十分認同,但是現在時候還是要促動兩脈同氣,方是有可能將那妖邪鎮壓下去。他隱隱也是有些擔憂,那妖邪似乎對崑崙十分不以為意,其中不知道還有什麼變故。
他深思下來,正容言道,“我等與那妖邪並未實際交手,應當要仔細甄別那妖邪手段,待得時機一至方可一舉鎮殺那妖邪。”
弘掌教心中早有打算,林虛靜之言雖是有理,卻太過小氣,不為他所取。他道,“諸位且頒下法旨,再往西土。”一語聲落,恍若洪鐘,霎時間道道清光噴薄而出,直上雲霄,頃刻間凝聚成萬里清流,浩浩湯湯,波光盪漾。
少時清光舉動,伴隨陣陣雷音,與南次州清光交相輝映,又更顯恢宏。
王臻再起法力,南次州裹挾巨力而來,他只覺與己無關,再看崑崙之時見得其等未有動作,不由心生蔑視,“反覆無常,氣小量窄,焉能成事。”這般想罷,過去未久那中州之處崑崙終是清光暈染,忽而衝入天霄,但是卻是盈而不滿,持而不動。
他再看一眼,便是再不關注,只一心要將那西土極樂天吞入。不過卻不是說他並非是任何事情都不做,仍是要有些許時間。他略一思索,頂上一團慶雲浮起,看去紫氣流光,清華盈盈。
這清光再是一分,卻是走下三人來,乃是諸囚魔主、不言尊者,還有一人看去十六七歲,面相與王善淵就有八分相似,眉宇之間更有昂揚跳脫之姿。
三人落下來皆是笑道,“不入混沌不知天玄之真妙,不入九幽不明至理之變化,道友,我等三人有禮了。”
王臻微微含笑,道,“三位道友聽我心意,自去行事。”
“善。”三人齊齊施禮,而後縱入穹雲。
王臻作罷此事,再是把手一指,三道輝光又是落了下來。
三人去後未久,那諸囚魔主身上魔光一頓,便對另外二人道,“崑崙未至,只需阻住那大逍遙道脈,屆時大日如來寺二位道友入我門中,王臻道友自可通玄。”
“有理,道友意欲如何?”不言尊者背後佛光耀盛,手持蓮花一朵,含笑之間如春風拂面。
“我欲去南次州,亂其陣營。”諸囚再是一禮,立刻化作滾滾濁煙往次州而去。
“尊者,你我二人同去?”與王善淵十分相似的少年道人笑問道。
“可。”二人互相致禮,隨後躍起長虹。
雲沐陽一行五人舉動清光,驚虹貫空,其等見崑崙道宮遲遲方有動作,似乎早有所料,並不以為奇。將入西土之時,漸覺靈機枯竭,萬物萬靈陷入沉寂之中,一路行來皆是絕靈之地。
荀豫章頓時心如刀絞,泣涕道,“蒼生何辜,萬靈淪陷,我為道者,焉能棄而不顧,願舍此身,完此殺劫。”
範天師似乎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之後鄭重道,“願與君攜手,不吝此身。”
說罷,二人望向雲沐陽,其人負手立在最前,道袍飄飄,目中似有所思。少時,他道,“妖邪狡詐,圍殺此輩,務必要誅除殆盡。此番行來妖邪不做絲毫準備,可見其人自信之足,原先所定之策或不可用。”
原先之意,乃是範桐、餘鯤子、玄凰、荀豫章以自身化作諸天困靈之陣,壓制此妖邪,只是要佈下此陣緊緊四位元神修士尚是不足,再加上四人法力深淺不一,便是佈下陣來也是十分容易找出破綻。
雖是如此,此法也是不得不為,妖邪變化無窮,身具至力,可以無窮化有窮,也可以有窮化無窮,幾乎不可殺死,是故無數先賢前輩只能以法力鎮壓,從來未能將其殺死。
“現在時候崑崙還是這等做法,何以成事?”餘鯤子十分不耐煩道,“只要不來壞我大事,任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