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棄嫌棄地看黑衣青年一眼,徑直從他身邊擦身走了過去。
他不反對別人去發死人財,反正那些資源,丟了也是浪費。但他自己是萬萬不會去的。
黑衣青年還要阻攔,忽然一股微風吹來,他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意。
此時正是六月酷暑,什麼風能讓他感到寒意?他微微一愣,便沒來得及阻攔。等他回過神來,張棄已從他身邊走過去了,現在正走過來的是莫愁。他還想說什麼,莫愁卻忽然看了他一眼:只是那一眼,便叫他渾身直髮涼,好像看他的不是個人類少女,而是高階妖獸一般。
他用力搖搖頭,想趕走這“錯覺”,但張棄和莫愁已經走遠了。
是的,只是這須臾時間,他們倆已經走遠了:他們的步子看著並不出奇,每走一步,卻似跨越了空間一般,看得黑衣青年渾身直髮抖:這分明是一種十分高明的身法秘技啊!
這麼說,他看不出這兩個人的深淺,並不是因為他們沒有修為,而是他自己修為不足!
他自己可是氣丹境:這麼說,這兩個人難道是血丹境?
一想到他差點命令兩個血丹境當自己的炮灰——他剛才就是這麼幻想的來著——他就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還好這兩個“高人”沒有和自己一般見識,不然……
張棄和莫愁都沒有去關注那個黑衣青年,不管他想什麼,和自己好像也沒什麼關係。
他們只是匆匆前行,一路上煉丹、修煉,又用了五天時間,翻過了上千丈高的黑神山。
黑神山山高林密,卻並沒有什麼太過險峻的地方,只是有不少妖獸而已。張棄他們就遇到過一些四階、五階妖獸,但在身為血丹境的張棄面前,這些妖獸,也並沒有什麼威脅。
翻過黑神山,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便是一片荒原,長滿了比人還高的野草。一條大河從草原中部橫斬而過,這條大河,便是赫赫有名的斷腸河了。
悠悠斷腸河,潺潺泛清波。
斷腸河水寬千尺,卻不知有多深,碧幽幽的,不見一根水草、一隻小魚,只見漫天寒水。
遙望斷腸河對岸,霧氣濛濛,什麼也看不清楚,只有半天上的雲彩在搖曳。
“大哥哥,我們現在怎麼辦啦?”莫愁往上下游望望,風吹野草,沙沙作響,卻也見不到一個人,當然也沒有船,甚至連一隻飛鳥都見不到。整個斷腸河畔,就如一片死地。
這種蕭索而荒涼的氣氛,令莫愁不由得緊了緊衣服,她感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不知道其他血祭者們都過了河沒有。莫愁,咱們找一找吧?”張棄嘴裡銜著一支草莖,用長劍撥開河邊的草叢,順著河道往上游走:“也許,咱們還能找到天材地寶呢?”
莫愁撲哧一笑,搖搖頭,卻沒有說什麼。
這可是萬丈山的外圍,能有什麼天材地寶?而且就算有,他們來得這麼遲,那天材地寶恐怕也被先來的血祭者們帶走了。大哥哥,你這是想天材地寶想瘋了吧?
張棄也自嘲地笑笑,彷彿自己也知道這猜測不靠譜。
往上游走了許久,從日上三竿走到太陽當頂,卻什麼也沒找到,沒有人跡,也不見妖獸,河裡更是除了清清的水波,別的什麼東西都沒有,就連河底的鵝卵石都見不到一顆。
走累了,休息一下,吃點午餐,再完成了今天的修煉任務,掉頭往下游方向找去。
他們用來修煉的,仍然是極品聚氣丹。現在張棄的煉丹技術已經很是熟練,但還是煉不出二階丹藥來,只是煉製一階丹藥很是得心應手,怎麼煉怎麼有,成功率穩定在六成以上。
也就是說,他煉製一階丹藥,十爐中總能煉出六爐,還全都是極品和上品丹。
每天煉上三五爐丹,總能夠收穫二三十顆,質量又都不錯,所以他們早已不缺丹藥。
當然他更想現在就煉製出二階太液丹,總用一階聚氣丹,雖然用的都是極品,但他總感覺不大適合,服用的時候也沒有第一次服用時那種劇烈的痛苦:藥效,還是弱了一些。
只是煉丹這事急不得,他也沒奈何,慢慢練習吧。
又走了一個多時辰,已到了他們剛剛來到的河岸邊,仍是一無所獲,莫愁便有些愁了。
但要她獨自呆在河岸邊,讓張棄獨自去下游尋找,她又不願,最主要是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