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得給我準備兩身換洗衣服!”
“這個小事,你身上的衣服不就是我給你的嗎?再給你準備兩套,沒問題。”
“其次,在我離開陳府之前,我要頓頓都吃好的!”
“這也是小事。我馬上就可以讓廚房給你做飯,四菜一湯,讓你享受真正的少爺待遇。”
“第三,一百兩銀子,再加一枚須彌戒!”張棄鼓著腮幫,咬咬牙提出了真正的條件。
“一百兩銀子沒問題,但須彌戒沒有,連我自己都沒呢。我可以為你準備兵器、盔甲。”
“盔甲不要,太重了,我穿不了。兵器也不要,你給我找幾本書,再加一百兩銀子就行。”
“成交!”
張棄坐在東華城軍營裡的柳樹下,深邃的目光望著一條柳枝,卻又似什麼也沒有看。
腦海裡回想著剛才與陳勿離的討價還價,他心裡在嘀咕著:這生意,沒有做虧吧?
答應陳勿離,代替他兒子去參加聖之血祭,看似虧了,實則真是他自願的。
其一,他已經被抓住了,基本沒有機會從陳府逃出去,他不能指望人家第二次犯錯。
其二,現在的他,已經學會了開天門和《指掌江山》,雖然都沒什麼用,卻點燃了他渴望修煉、渴望變強的心——當然也有可能,自從昨天早上他從夢裡醒來以後,他的心態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不再甘於當一個默默無聞的流浪者,不再願意屈辱地死於流浪路上。
而參加聖之血祭,沒準就是他變強的一個契機:雖然這個血祭必然是競爭激烈,殘酷無比,但越是激烈殘酷的地方,不就越能激發一個人的潛力麼?
他就算是沒有神之血脈也沒有竅穴的“天棄之人”,但誰能說他沒有潛力呢?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要他能在聖之血祭裡活下來——只要能活下來,就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而只要他能夠凝結丹田,踏上修煉之路,他相信,三年裡,他定然能夠脫胎換骨!
“三年。等著吧,小玥兒,我會以一個全新的面貌,出現在你的成年禮上的。等著吧,盧楚,你現在可以無視我,但三年後,我定然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因為,我可以被殺死,但我,絕不願意接受失敗……”
“老天爺,這是我,張棄,對你許下的承諾!”
他輕輕嘆了口氣,又想起臨別之時,陳勿離對他的叮囑。
“你可千萬記住了,你就是我陳勿離的兒子,陳大富,千萬別說漏了嘴!”
“至少,在離開東華城之前,你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了,不然,老夫與你沒完!”
不過似乎那真正的陳大富還有些不情願,人家可是專門抱了幻想,要在聖之血祭中闖出一片“天地”,成為整個聖天大陸的強者,哪兒願意被一個流浪者搶走了自己的“風頭”?
所以他聽說以後,就跑來找張棄“決鬥”。
只是他雖然是七品煉膚境的“強者”,正兒八經的武士,那風絮掌卻實在打得不堪入目,居然連一個貧弱無比的張棄也打不過,最後怒從心頭起,竟想叫家丁把張棄給殺了。
幸好陳勿離及時趕到,叫人把兒子送出莊去,不知送哪個地方去暫避風頭了。
然後城衛軍一個小隊來到,就把張棄和莊上的另外十來個少年給帶回了東華城。
湊巧的是,在陳家莊送行的隊伍裡,張棄居然看到了陳叔和陳嫂。見到他,陳嫂像見了鬼一般,還有幾分忿怒;陳叔卻全程低著頭,似乎也有些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懺悔。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們已經來到了東華城城衛軍軍營,以後,他和陳家莊就成了真正的陌路,陳叔陳嫂這樣的人,在他心裡是泛不起半點漣漪的。
也許整個東華城,對他而言都是陌生人,除了那個小女孩。
張棄不由抬起頭,望向西北方向,他記得少陽宗就在那個方向。而那個小女孩的宗門令牌,卻還在他身上,那是他們曾經同生共死的見證之一。
要不要找個機會逃出去,把這塊令牌還給她呢?
張棄心頭剛冒出這個想法,便見到軍營門口一陣喧譁,走進幾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