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眼皮底下,居然還敢放肆?”輕笑聲中,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悄然出現在官道上。
一襲紫袍,頭戴束髮玉冠,倒揹著雙手,當真是目如朗星,面如冠玉,英俊非凡。
副旗尉卻已倒飛了出去:剛剛這一抓,那左肩俞正是他真氣運轉的樞點,盧小玥那拳頭上的力道對他而言自然是毫無威脅,若打在其他地方,連他的護身罡氣都破不開;但偏偏打在左肩俞上,卻立時令他左半邊身子為之一滯,那一抓自然也就停在了半空中。
他也是提得起放得下的狠人,明知已經無法可想,竟自動放開護身罡氣,藉著盧小玥這一拳之力,便如風箏般飛了出去,一轉身掠進叢林裡,轉瞬間便看不見他背影了。
他居然丟下了三個屬下,自己卻如喪家之犬,剎那間便已逃得遠了!
英俊青年眉頭一皺,剛抬起腳要追,皺著眉頭看了盧小玥一眼,便又放下了腳。
盧小玥正捧著拳頭,絞著小小秀眉,雪雪呼痛。
氣丹境修士的身體素質,可比她這秀氣的小拳頭堅硬得多了。
但她卻還不忘抬起頭瞪那英俊少年一眼:“你幹嘛不把那鬼傢伙捉回來?”
英俊青年搔搔後腦勺:“十五叔他們都負了傷,我這不怕你們還有危險嘛?那怪物逃了也就逃了,要是為了追他,讓我家小妹又遭到什麼危險,我還敢不敢回宗了?”
盧小玥轉嗔為喜,白了他一眼,又問道:“這怪物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打我的主意?”
“不知道!”英俊青年沒好氣地道:“要不是你做事不牢,他們有這個機會搔擾你嗎?”
“我做事不牢?”盧小玥勃然大怒,指著英俊青年鼻子罵道:“我可是為了幫你引開爹爹的注意——哦,對了,你不是去武城了麼,怎麼還在這兒,不找‘越女劍’秦蓉比武了?”
“你還說呢,要不是你冒冒失失把鐵腳青騾牽來了,大長老會那麼快發現你不見了嗎?你一暴露,以爹孃的手段,你覺得我有機會逃出東華城?唉,早知道我就不聽你的,說什麼要你先走,吸引了爹孃的注意,我才能逃出來。我要是先走的話,恐怕已經到武城了。”
這時李倀等三個黑衣怪人已經逃得不知去向,那高摔碑雖然被副旗尉踢向英俊青年時受了些傷,卻也不妨礙他拼死擊退盧一荻和楊泰的阻擊,與段鬼手攙扶著逃向遠方。
而盧天堂也帶著三個手下走過來,都強憋著笑,聽盧小玥和英俊青年的互相埋怨。
至於張棄,沒人理他,他也沒有站起來,仍然倚著山毛櫸樹幹,默默地坐著。
英俊青年橫了盧小玥一眼,回過頭來,衝盧天堂拱手招呼道:“十五叔,多謝十五叔和幾位師兄及時趕到,救了我這不靠譜的妹妹一條小命!”
盧天堂等人連忙回禮:“少宗主太客氣了,小的辦事不力,還望少宗主不要見責!”
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盧小玥徑直走到山毛櫸樹旁,又從須彌戒裡取出一枚回血丹遞給張棄:“棄哥哥,你怎麼樣,傷勢還痛麼?那人是我哥哥,叫盧楚,他有點驕傲,跟醜陋的白天鵝似的,你大人有大量,可別因為他,責怪小玥兒啊!”
張棄還沒答話,已聽英俊青年盧楚不滿地叫道:“什麼跟醜陋的白天鵝似的?我有那麼不堪麼?小妹,我來這兒是將功折罪的,爹爹說了,你不回去,我就永遠不能回去了。”
“那敢情好!”盧小玥燦然笑道:“那你就不回去,和我們一起去九樓山,找九霄樓!”
盧楚無奈地搖搖頭,笑道:“爹爹說話了,你就不想聽聽,孃親和大長老怎麼說麼?”
“那你還不快點說出來?孃親和我師尊說什麼了?”
“孃親說,你在兩個時辰以內要是不回去,她就要出來了。她若出來,你回去以後,修為不到血丹境,‘冰霜拳’不練到六層境界,不准你出小院一步!”
“大長老的話要簡單一些:你若自願回去了,懲罰輕一半,只要修煉到氣丹境中期,‘冰霜拳’能提升五成威力,你就可以從你那座攬月樓上走下來。”盧楚笑吟吟地,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討打,活脫脫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盧小玥咬著牙,回頭望望張棄,雙眸裡立時蒙上了一層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