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居天很鬱悶,也很恐慌。
來之前,他不是沒有聽軒轅震說過,張棄這小子很神奇,要引起足夠的重視。
他重視嗎,自然是十分重視的,畢竟張棄才煉神尊境巔峰,卻已能力敵帝君了。但戰到現在,他卻隱隱感覺到,他似乎還是輕敵了!
一個煉神境巔峰尊者,卻能施展出帶有道則意味的秘技,還能異想天開地將兩個領域疊加起來,擋住了他的神通——不是說只有神通,才能敵得住神通嗎?
一個煉神境巔峰尊者,卻能施展出擁有世界之力的神奇一劍,還能調動天地靈氣!
要知道,想要調動天地靈氣,必須要擁有信仰之力,才能與天地至道暗暗契合。而擁有信仰之力的兩個條件,其一是要徹底悟透天地法則,其二是要有忠心不渝的信仰者!
也就是說,只有帝君,而且是擁有自己勢力的帝君,才能調動天地靈氣。而且,帝君背後的勢力越大,帝君的個人實力越強,他能調動的天地靈氣也就越多。
夏侯居天是夏侯世家的先祖,在夏侯世家祖祠中有他的牌位,他自己又是玄虛帝境初期,但他也只能調動一成天地靈氣而已;而軒轅震,直接就連半成都調動不了。
然而張棄則不但能夠調動,而且也能調動差不多一成!
一個煉神境巔峰尊者,能夠和他這個初階帝君形成對峙,這說出去,誰信啊!
不能讓這小子活下去,當然也不能讓那小姑娘活下去,他們誰能活,對他夏侯居天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隱患;何況,似乎還不用說以後,就在現在,夏侯居天就有一股危機感!
他和張棄已經形成了對峙,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若此時有外力加進來……
夏侯居天猛然一咬自己的舌頭,一股精血噴了出去,於是那青龍偃月的威勢,猛然大漲!
張棄只感覺自己遭受的壓力,猛然增大了好幾倍,直壓得他額頭上的汗珠都凝成了河,但也僅此而已,夏侯居天喪失的這股精血,似乎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啊?
他不由疑惑地抬頭望去,立時臉色一變:原來夏侯居天噴出這股精血的意圖,只是讓他自己能夠短暫地脫開身來,趁著張棄全力抵擋那沉重的壓力,無暇顧及其他的這一瞬間,夏侯居天左手捏了個奇妙的印訣,半空中便浮現出一顆足有十丈高的四四方方的金印!
這金印雖是夏侯居天施展出來的秘技,看著卻是栩栩如生,沉重無比!
“鎮天印!”夏侯居天冷喝一聲,左手一指,那金印便朝著大地法身重重地砸了下來!
張棄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面如死灰;而就在此時,葉傾城也撲了過來!
葉傾城也誤會了張棄的意思,聽見他叫了那一聲,她也以為是他想讓她參與進來,打破僵局,於是她騰身躍起,藉著大地法身的掩護,彎弓搭箭,一箭射出!
這是她全力射出的一箭,箭身雖只有兩尺長,卻似乎連空間都能刺破;箭身上,更是懸浮著一條很是清晰的白色龍影,正在仰天長嘯:正是葉傾城的絕活:龍行箭!
她曾經在神嬰境初期的時候,就憑藉這一箭,擊殺過一名魔嬰境後期的魔修!
然而這一箭射出,她便看到了那座金印,立時間,臉色一變!
聰明如她,自然能夠看出,現在的張棄已是被牢牢困住,再也騰不出手來抵擋這金印了。
能夠擋住這“鎮天印”的,唯有她——可是,她擋得住嗎?
擋不住也得擋,葉傾城想也沒想,一拉空弦,那已經射出去的龍行箭,便在夏侯居天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中忽然改了方向,猛地衝天而起,迎著那鎮天印掠去!
射出去的箭還能自行改變方向,葉傾城的箭術,簡直已經是匪夷所思了!
然而,龍行箭正中鎮天印,卻是箭毀,印卻未亡,仍然在沉重無比地直壓下來!
除了色澤黯淡了一點之外,鎮天印似乎根本就沒受到任何影響!
而且,此時的鎮天印,離大地法身頭頂,已經只有不到百丈的距離了!
絕不能讓鎮天印影響到凌哥哥,不然,哪怕它沒能砸到他,一旦他受影響而不能維持與夏侯居天的均局,那就全完了,今天這山澗旁,恐怕就是他和她的埋骨之所了!
葉傾城咬著牙,本是掠向夏侯居天的,現在已改為朝著那鎮天印衝去;而在疾衝而上的同時,她接連彎弓搭箭,竟在這剎那之間,射出了足足七支龍行箭!
七支龍行箭首尾相連射將出去,葉傾城的臉色,竟變得比雪白的羊皮紙還要白上三分!
然而她寄予厚望的龍行箭,卻還是未能阻擋住鎮天印:雖然每射中一次,那鎮天印的色澤就要黯淡一分,但七支龍行箭盡數破碎之後,那鎮天印卻還是未能徹底消解,縱然只剩下了一個濛濛的虛影,卻還是在沉重無比地,直壓向大地法身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