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剎那,整個聖天大陸上,不知有多少人滿腔怒火,又不知有多少人滿腔悲憤!
“該死的!你們都是豬嗎?這是第幾次了,第幾次了!為什麼你們總要把他逼到絕境,總要讓他跳進那些該死的山澗、山谷裡去呢?你們就不能動動腦子,把方法變動一下嗎?”
這震天的咆哮聲,來自於炎洲神奕王國某一座高峰的絕頂上。
“混蛋,混蛋,又失敗了!混蛋,為什麼不給本帝殺了他?混蛋,一群混蛋!”
這是來自於豳洲魂魔帝國某一座神殿深處的咆哮聲。
“又失敗了!我就知道,這小子太滑溜了,禍害,禍害啊!”
這是從百花谷萬樹千妖閣頂傳來的一聲嘆息。
而在炎洲西北部的一個小鎮裡,在炎洲中部一個山寨之中,在炎洲西南竹城附近的一家客棧,在百花谷底某一個深深的地方,乃至在某一座絕頂高峰上絕高的塔頂,各有一個少女,都感到心底一陣悸動,都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眸子裡,似乎都有一絲絲光芒在閃動!
聖城,聖殿,幻巫殿中,樊娟緊緊捏起了拳頭:“黑黎族,好……”
只是,這些憤怒也好,悲憤也好,此時的張棄,似乎都聽不見了。
此時的他,似乎成了一個皮球。
從愁神澗跳下去後,他便似跳到了一團棉花上,不但沒有摔下去,反而又彈了起來。
卻也沒有彈到那漆黑的山崖上去,而是不知彈到了什麼地方,那地方似乎空無一物,入眼盡是一片虛空。但他也沒有落進那虛空裡去,而是又輕飄飄地落了下去,然後又彈起來。
如此彈了不知多少次,再一次彈起來的時候,他眼前似乎出現了一條絲線。
此時的張棄,已然被彈得神智模糊,靈魂似乎與肉身脫了節,而全身骨骼、血管、臟腑、肌肉,似乎都要被彈得分散開去,就像被一刀切開了的棉花包,似乎離死也不是太遠了。
模模糊糊之中,他似乎看到了這條絲線,於是想也沒想,伸手便抓了過去。
於是這一次,他僥倖地沒有再次彈落下去,而是不知彈到了什麼地方,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低低地呻吟了一聲,然後雙眼一閉,也不知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
不過睡著總有醒來的時候,暈倒也總有清醒的時候,只是這個時間,不知有多長罷了。
張棄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才終於眼瞼一動,神智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肉身裡。
然後便感到有一條柔軟的東西,正緩緩地拂過他的臉龐。
他把眼睛眯開一條縫,原本以為會陽光耀眼的,卻並沒有看到陽光,眼前是一片漆黑。
哦,也不完全是漆黑的,而是有一些紅色,一些白色,也許還有其它顏色吧。
然後他就睜開了眼,然後便響起了一聲尖叫,還有一聲低沉的咆哮。
尖叫自然是張棄發出來的,那咆哮,卻不是人類的聲音,而是一頭獅鷲發出來的。
這頭獅鷲長得十分怪異,足有一丈來高,脖子就有五尺長;禿鷲的頭顱,獅子的身軀,背上生著兩對金黃的翅膀,尾巴卻是一條金色的獅子尾巴。此時,它正用那足有尺把長的舌頭,緩緩拂過張棄的臉龐,似乎正在研判:眼前這個小小人類,到底是不是一頓美味的晚餐?
是的,晚餐。張棄正處身在一個山洞裡,山洞外,夕陽的金光正把遠近一切都染成金色。
張棄猛然醒來,把他和獅鷲都嚇了一大跳,竟同時退了幾步,張棄猛地撞在山壁上,把脊椎骨撞得要斷了似的;那獅鷲卻又昂起長長的脖子,示威性地低吼了一聲。
張棄使勁搖搖頭,順手把元陽尺祭出來:這是一頭十四階初期黃金獅鷲,上古神獸血脈!
妖獸的血脈越是強大,化形也就越難;而在同階之中,戰鬥力也就越發強大。
所以那黃金獅鷲是沒有把張棄放在眼裡的,低低地咆哮一聲,雙翅一扇,便飛撲過來。
張棄一側身,大五行遁落到數丈外,回手一指點去,一柄火劍便斬向黃金獅鷲的翅膀。
烈焰斬!
黃金獅鷲一低頭,便把一對翅膀護在身前。然而那火劍重重斬在翅膀上,雖沒有把翅膀斬下來,卻也斬下了幾片金黃的羽毛,幾滴金黃的血液,便順著翅膀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