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由魔氣鑄成的“粉條”,就如一柄利劍,剎那間劃破長空!
這一剎那,張棄甚至有種錯覺,似乎那道漆黑的光芒,竟然已刺破了空間!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那“粉條”離他還有數丈,但它與他之間的空間,卻似被忽略了一般,瞬間出現在他頭頂,那感覺,就像那“粉條”本來就是在他頭頂上一般。
而在他周圍,則多了一些如蛛絲般的細紋,就像玻璃上的裂縫;而那裂縫之中,則傳出了一種極其奇異的氣息:那便是空間破碎的裂痕。
然而當張棄認真去體悟時,那裂縫,那玄奧的空間氣息,卻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這是張棄第一次感受到“空間”這個概念,這一瞬間,他甚至有了不少感悟!
然而卻沒有他感悟的可能,因為那“粉條”,已然蓋了下來,就像一根針,要刺在他這個氣球上;又像一個鍋蓋,要把他蓋在下面;或者又像一柄魔劍,要將他切成碎片!
張棄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但他並沒有絲毫停頓,腳下一滑,先往後退了數丈。
哪怕前有魔尊拓跋清,後有魔尊杜戈,還有一個拓跋靖在虎視眈眈,他還是沒有放棄。
“呯!”魔氣“粉條”重重擊在山崖上,激起了無數碎石。
背後又傳來魔氣呼嘯,張棄想也不想,一低頭便伏在地上;再將手一指,那燿尺劍激飛而出,便朝旁邊的拓跋靖刺了過去;同時就地一個滾身,便聽“轟”地一聲巨響,竟是那盾牌似的東西,重重地砸在張棄身旁,把堅實的山岩砸出了丈許見方的一個深坑。
那盾牌似的東西,卻是一本兩丈高、七尺寬的大書,厚得像一方堅固的花崗岩。
“轟!”拓跋靖也出手了。
他的魔神真身,與拓跋清很相似,似乎來自於同一個魔神。但他使用的兵器,乃是一柄巨大的魔刀,刀身上滿是繁雜的魔紋,卻與拓跋清的“拳頭”很是不同。
一刀劈下,山河呼嘯,風雲變色!
轟,張棄又化作了飛天的紙鳶,朝著拓跋清重重地摔飛出去。
這一剎那,張棄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皮球,被三大魔尊你拍過去,他拍過來,還沒地方可躲。
周圍已經沒一個魔兵了,稍強一些的都躲到了遠處,弱一點的則全都趴在了地上。四肢痠軟無力,有的還大口大口地噴著鮮血,
張棄也想趴在地上,他無法躲到地底去,因為那鐵凝幽盤還把整個山崖凝實得跟鐵桶一般,他根本鑽不下去。但就這麼呆在崖頂上,實在太痛苦,太痛苦了!
三大魔尊,每一次出手都是驚天動地,雖然都被他無比僥倖地躲開了,那巨大的反震力,他卻是要毫無保留地吃下去:此時,他的五臟六腑,大概全都不在原本的位置了!
他的嘴角正源源不斷地淌出鮮血,輕輕一咳,他甚至懷疑內臟碎片都要咳出來!
他的眼光已漸漸變得渙散,體內金丹的運轉,也似開始遲滯,這是靈魂受到震盪的後果。
張棄深吸一口氣,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在他身邊,三尊魔神真身,成品字形將他圍住,都在冷冷地瞪著他。只聽杜戈冷冷一笑,轟隆隆地道:“小子,你沒救了,放棄吧!”
“放棄不放棄的,無所謂。”拓跋靖卻殘忍一笑:“反正,他也馬上就要死了!”
“結束了!”拓跋清面無表情。不過一個金丹境中期修士而已,不值得他心起波瀾。
三大魔尊同時踏前一步,魔刀、魔筆和魔拳一齊舉起,都朝著張棄,狠狠砸了下來。
然而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這一刻,張棄的嘴角,忽然浮起一絲冷冷的微笑!
放棄?這個詞不符合他張棄的性格,也絕不會出現在他的字典裡。
張棄忽然伸出雙手,各捏了一個奇怪的印訣。
“嗖!”早就從張棄手中消失了的燿尺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拓跋清面前,朝著他雙眼就是一劍;接著,困魔繩也悄然纏上了拓跋靖的腳踝,接著,猛地一拉……
張棄已經記不得,有多長時間沒有用過這一招了:尋找弱點,攻敵不備!
拓跋清周身上下都沒有弱點,除了他的雙眼;而拓跋靖這一招,最關鍵的發力點,正是他的腳踝,那也是他力量最弱的地方,只要輕輕加一股力,立時就會破壞他全身的平衡。
拓跋清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拓跋靖則是不經意地往前一撲,手中魔刀便低了一些。
然後杜戈便駭然發現:拓跋清本是一拳轟向張棄後背的,卻不知怎麼,拳頭偏了一些,又往上一勾,竟轟向上古書魔的下腹;而拓跋靖那魔刀,則已劈向了上古書魔的雙腿!
而原本應該站在原地,成為三大魔尊靶子的張棄,卻已不知去向!
他們誰也不知道,張棄是怎麼知道他們招式中的這些缺點和破綻的;他們也沒人看清楚,張棄到底是怎麼不見的,現在他又跑哪兒去了?
杜戈的額頭上滲出了冰涼的汗珠。
若不是覺得這想法太過匪夷所思,杜戈甚至都會懷疑,拓跋兩兄弟是不是聯起手來,想要借這個機會,剷除杜戈這個“異己”了。
“大魔帥大人……”杜戈只叫了半聲,拳頭與魔刀便都到了身前。他只得手忙腳亂地將左手的大書擋在身前,擋住拓跋清的拳頭;又揮起魔筆,格開劈向他雙腿的魔刀。
“轟轟轟!”接連幾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張棄卻又現出身來,正被震得如紙片般飛出去,人還在空中,已然哇哇地吐了幾大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