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收入嗜魂旗,受到魔氣的浸染,自然是入魔了。
現在魔氣蕩盡,衝出嗜魂旗,也讓自己從淪為魔族的可能中解脫出來,是為出魔。
入魔與出魔,帶給張棄的,是一些連他也不是太清楚的變化,很隱晦,卻又很真實。
腳踩燿尺劍,張棄已然揚長而去;而站在幽魔城東門外的眾人,卻還呆若木雞。
“這,怎麼可能……”
拓跋清喃喃地道,似是猛然驚醒過來,圓瞪雙眼,一手指著張棄遠去的背影,卻猛然發現那嗜魂旗居然劇烈地跳動起來,旗中的魔氣,順著張棄離開的那道口子,瘋狂翻滾著,湧出旗面,朝著四面八方滾滾而去,把整個東門外都染成了一片漆黑!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腦海裡同時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面嗜魂旗,壞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拓跋清那張漆黑的魔臉,便在剎那間變得一片蒼白!
“追,抓回那個人類!”他一下子跳起來,將嗜魂旗一收,便朝東面群山之中電射而出。
嗜魂旗壞沒有壞他不知道,但現在是決計不敢把它拿回去交給副殿主的,雖然那副殿主是他們拓跋家族的族長,是他的至親三叔公,他還是害怕,就這麼回去,會不會被活活打死?
他只有把張棄抓回來,如果嗜魂旗沒壞,那他的功勞還是跑不掉;如果它壞了,就只能寄希望於張棄身上有不弱於嗜魂旗的異寶,能夠讓他將功折罪。
張棄身上定然是有異寶的,不然,他不可能抵擋得住嗜魂旗的侵襲。
拓跋清也算是頭腦十分靈活的,剎那間,就把這一切都想得清清楚楚,滴水不漏。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先捉住張棄。
但他們動身,畢竟比張棄晚了一些,當他們追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張棄的背影了。
“他跑不掉的!洛飆,你是風屬性的,速度快,你先追上去,一定要攔住他!”
隨著拓跋清的叫聲,一個黑衣人站了出來。在十多個同伴中,這個黑衣人並不顯得有多出眾,剛才大家都對拓跋清阿諛奉承,他卻極少說話。不過在這時候,卻還是要靠他站出來。
他朝著拓跋清拱了拱手,身形一動,便化作一道魔風,消失在了莽莽山林之間。
有人臉色不大舒服,似乎對洛飆這樣“出風頭”有些不滿,但在拓跋清面前,誰也沒敢說什麼,都緊隨在拓跋清身後,緊跟著洛飆追了下去。
洛飆雖是魔嬰境巔峰,但他能不能拿下張棄,現在誰都沒有信心。
幽魔城東門又恢復了平靜。
半刻鐘後,一個身上只圍著幾根綵帶的女子,出現在了東門口,望著東邊的群山,忽然嘻嘻一笑:“有意思,這麼大一群人,拿不下一個小傢伙!”
她望著東邊群山,喃喃地道:“不成,我也得跟上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機會!”
張棄並沒能逃得太遠,還沒有逃到前些日子藏身的水潭邊,便感到身後風聲呼嘯。他回頭一看,正見到那風屬性魔修洛飆,乘著凌厲的魔風,朝著他疾馳而來。
張棄心中暗罵,卻沒敢回頭,而是一捏訣,真氣湧動,腳下的燿尺劍便又快了三分。
現在可不是回頭戰鬥的好時候,且不說他能不能打得過對方,就算打得過,那群高階魔修可是隨時都能追上來,那裡面不乏尊者,他拿什麼逃出對方的手掌心?
何況,幽魔殿裡還有一尊聖君在,這兒是人家的地盤,他沒有機會的。
所以他只能逃,想盡一切辦法、窮盡一切努力地逃,同時不停地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眼見前面出現了一片茂密的森林,林子裡全是數十丈高、比一間房屋還粗的大樹,每一株的樹幹都是筆直的,張棄便不由眼神一亮,劍鋒一壓,便衝向了樹林。
洛飆自然不會放過他,緊跟著也衝進了樹林,一邊大叫道:“小子,你逃不掉的!”
但剛進入樹林,他便明白了,張棄為什麼要衝進來。
這片樹林便像一個迷宮,所有的大樹都似一根根石柱,彼此之間的距離並不大,只有數丈:數丈寬的距離,對他們這種實力來說,不過一瞬間就有可能撞上去了。
張棄在前面,他駕著燿尺劍,十分靈活,在林子裡穿來穿去,一點也不用擔心撞上樹幹。
但洛飆卻不一樣了,他明明看到張棄就在前方,駕風而去,卻猛然發現自己就要撞上大樹了;連忙拔轉方向,卻見張棄已斜刺裡衝了出去,接著又在另一株樹幹後拐了個彎。
張棄可以走折線、弧線,任意發揮。洛飆卻不敢跟得太緊,就怕一個不注意,使力大了,一頭撞到樹幹上;受傷自然是不會受傷的,但速度卻一定會受到影響。
如果他是金屬性,他可以先駕著一道魔黑金光,把這些並不算太高階的大樹斬斷;如果他肉身強大,他可以不管不顧,像推土機一樣直撞過去,也能把大樹撞斷。
可惜,他都不是,他的肉身只有靈玄之體大成,甚至還沒有達到魔嬰境巔峰的通常水平:靈玄之體大圓滿,因為他是風屬性,一般三才屬性的魔修,都是不太注重煉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