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便有人來邀請張棄,宴會要開始了。
張棄看看悠悠,見她似乎沒什麼問題,便託付一個鎮魔兵幫他照看,自己去了大帳。
大帳很大,佔地將近一畝,地上都鋪了五彩繽紛的地毯。走進大帳,便看到滿滿的都是人,一群群身著便裝的將官們在高聲談笑著,還有十幾個侍女在人群中穿梭來去。
甚至還有一群舞女,正在大帳一角輕歌曼舞,只是好像沒幾個人觀看。
張棄走進大帳,一眼便看到上官宏義穿一身淡紫錦袍,站在大帳正中心的長條桌旁,一手端著鑲了靈石的高腳杯,一邊喝著杯裡殷紅的靈酒,一邊與一個金袍大漢談笑著。
張棄猜測這金袍大漢就是司徒寧了,遠遠望去,只見這人相貌堂堂,一臉正氣,頷下三縷長鬚無風自動,一身氣機深不可測,看樣子,竟似比上官宏義還要厲害許多。
張棄也不過去,隨意走到大帳一角的一張桌子旁,那桌子上堆滿了各類小吃,也有肉脯、靈酒、靈米飯,還有各色菜餚,有許多是張棄看都沒看過、聽也沒聽過的東西。
張棄隨手拿了一條鴨腿啃著,又端起一杯靈酒。那琥珀色的靈酒自有一股清香,張棄只湊在鼻子邊聞了聞,便覺得體內真氣運轉又順暢了一分:真是好酒啊!
他端起杯子品了一口,酒液清香,入口不膩,卻自有一股燥熱感,正適合他飲用。
張棄知道,這釀酒與煉丹一樣,其實也是一些靈藥材的搭配。比如就在這杯酒裡,他就吃出了四階草藥千變火尾花、九靈悟道草等珍稀藥材的味道,這可是四階靈酒啊!
張棄曾經在蒼猿山得到過的三階猴兒酒,和這靈酒比起來,一下子就成了垃圾。
他正在研究著靈酒,卻忽然聽到一個公鴨嗓,陰陽怪氣地笑道:“喲,你們看看,這鄉巴佬也會品酒呢!瞧那樣子,又是閉眼又是陶醉的,別說,還真是像!”
張棄不知道這人說的是誰,他也不想去管,只是自顧著又喝了一口酒,沒有理會。
但這人的目標卻是很明確的,徑直走到他面前,伸手便來拍他的肩膀:“鄉巴佬,品出什麼沒有?其實你們飲酒,不是用品的,要一口喝盡,喏,就像牛喝水一樣!”
頓時一陣鬨堂大笑,引得周圍的人全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張棄雖是微閉著眼睛,但他的意識大概比金丹境中期還要強大,隨時都在感知著周圍的一舉一動。此時那人一掌拍來,他輕輕往後一側,便躲了過去。睜開眼一看,只見身前一個吊兒郎當的青年,正是與他有過恩怨的夏侯子賢。而拍他的人則是另一個紅色錦袍的少年,十八九歲年紀,一臉輕浮的笑意,長相卻與夏侯子賢有幾分相似。
一大群人,有的身著錦袍,有的一身綢衣,正把他們圍了起來。
張棄皺皺眉頭,看來又是夏侯子賢找來欺辱他的,起因自然還是那輛百晶車。
他感到有些冤枉,那百晶車又不是他的,是上官宏義的。但夏侯子賢來奪車的時候,兩次找他麻煩的時候,軍營中卻沒一個人站出來。那士兵曾把刀架在夏侯子賢脖子上,還殺了夏侯世家一個人,但那是因為他們言語中侮辱了上官宏義,和他張棄、和百晶車沒什麼關係。
難道這上官宏義這麼慷慨,已經把這百晶車送給他了?不可能吧?
而且就算他真的送出了百晶車,難道不問一下張棄要不要?難道還能強送強收?
說實話,張棄是不想要這輛車的,太高調了,太奢華了,他拿來也不敢用出來,卻還要服飾那八匹赤曜天馬。一隻朱雀就能把他吃窮了,他怎麼可能還養得起那八匹馬?
張棄更不想為這輛車挨刀子。要不是悠悠還需要車上充沛的靈氣,幫著鎮壓魔氣,渡過魔障煉心的話,張棄真想把這輛車還回去,自己寧願帶著悠悠住軍營,吃糠咽菜也行啊。
想到這兒,張棄不由得暗暗嘆了一聲,也沒有興致與這群貴族子弟周旋,甚至都不想繼續參加宴會,於是端著酒杯,微不可察地側了側身子,便要從那紅袍少年身邊擦過去。
“想走?你小子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現在厲害不起來了?”夏侯子賢雖然草包,察言觀色的水平卻是不錯,一下子看出了張棄的想法,冷冷笑道:“要走,也可以,從你家夏侯爺爺、司徒伯伯的胯下鑽過去,本少保證,可以留你一條生路!”
“喲,舅舅這個主意不錯!”那紅袍少年大笑道:“鑽褲襠,真是夠新鮮,有創意!”
張棄一下子收緊了五指,兩道凌厲至極的目光望向夏侯子賢。
夏侯子賢退了一步,吞吞口水,又似乎自己給自己打了氣,猛往前踏一步,冷笑道:“喲嗬,還這麼硬氣呢?告訴你,司徒公子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今天在這帳裡,你就算是條龍,也得給司徒公子跪著!小颯啊,這傢伙敢不尊重你,你說,打不打?”
原來那紅袍少年叫司徒颯。他冷笑一聲,高舉手中酒杯,就要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