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該怎麼辦?說吧,你說什麼我都接著!”張棄漸漸火大,聲音便提高了一些。
“這樣吧,砍腦袋,剜眼睛,你任選一個,就當是懲罰了!”少女一本正經地道。
“什麼!”張棄憤憤不平:“說出去道回來,你還是想要殺我,你,你,你真是個壞人!”
“找死!”少女怒喝一聲,十指像彈琵琶一般彈了幾下,張棄立時發現,自己身前身後,多了幾朵顏色各異的鮮花:有水仙、有海棠、有木蘭,也有枙子花。
少女冷哼一聲:“油嘴滑舌的傢伙,下輩子你得記住,人,往往死於自己找死!”
她雙眸冷若冰霜,櫻唇微張,吐出兩個寒意沁人的聲音:“花,開!”
水仙開了,如銀盆一般盛大;海棠開了,似鮮血一般豔麗;木蘭開了,比白玉還要潔白;枙子花開了,較牡丹還要茂盛!
張棄已經取出了幻炎劍,死死地盯著這些鮮花。雖然它們每一朵都嬌豔欲滴,但赤蓮與臘梅的教訓張棄可沒忘記,他知道,這每一種美麗下面,都暗藏著深深的殺機!
“去死吧!”少女怒叱聲中,一朵朵水仙、海棠、木蘭、枙子花,全都沖天而起,碗口般大的花朵,全都變得有臉盆般大,都朝著張棄擠了過來,竟似要把他擠成肉醬一般!
單是擠過來,張棄也許並不會如何恐懼;但隨著這些花朵越來越近,一股清香馥郁的味道撲鼻而來,張棄立時感到腦海裡一陣昏沉,他雙腿一軟,竟似立馬就要軟倒下去!
幸好另有一股清涼的感覺,從丹田裡驀然升起,衝散了那股香味。
是赤目青鱗蛇王給他的那道“千銷萬毒罡”,據說可解萬毒的神奇寶貝。
花中有毒!
張棄神情一凜,然後又驚駭地看到,不管是水仙、木蘭、海棠還是枙子花,那每一道花瓣的邊緣,都變得異常鋒利,閃著清冷的寒光,竟不似花瓣,而是鋼刀鐵斧!
這個神奇的少女,她從沒有任何一刻,想到過放過他。讓他上岸,只是不想見到他的裸身而已:一旦他上了岸,她立馬出手,不講絲毫的情面!
而他,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這幾朵鮮花,封死了他身旁所有的生路!
“你死後,我會給你豎一座碑的。”少女冷笑道:“你說,是刻上‘色狼之墓’好呢,還是雕成‘淫賊之墓’比較好?你放心,我一定尊重你的想法!”
張棄嘆了口氣,沒辦法,又得拼命了。
“我刻你姥姥!”他大喝一聲,將身一旋,三塊火紅的盾牌驀然出現在他身側,飛速旋轉著,擋開了幾縷切割過來的花瓣,同時幻炎劍遞出,狠狠一劍,劈向了一條木蘭花莖。
“還敢反抗?”少女冷笑,卻驀然臉色一變:“你居然敢傷我的鮮花寶寶!”
幾條木蘭、水仙花莖朝張棄刺去,卻刺在那三塊火盾上面,非但沒有刺穿火盾,反而被那火盾上的火焰點燃了,花莖上頓時烈火熊熊,一聲聲痛苦不已的嘶叫聲,刺痛了耳膜。
與此同時,粗壯的枙子花莖也被幻炎劍劈中。那枙子花猛地一縮,倒是避免了被砍成兩半的命運,卻也被砍出了一條長長的傷口,一股殷紅的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只有那朵海棠似乎要聰明一些,見勢不妙,猛然縮了回去,卻又張開花苞咬向張棄雙腿。
但張棄腳下一頓,“踏火步之火爆”發動,眨眼間便躍到了丈許外的湖水邊。
四朵鮮花,一下子被擊傷了三朵,那木蘭、水仙上的火焰,到現在還沒熄滅呢。
那少女大為心痛,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先捧起萎伏在地上的枙子花,恨得咬牙切齒:“你敢傷我的鮮花寶寶!”又扯著水仙、木蘭就往水邊跑,卻是想要浸滅它們身上的火焰。
張棄見她跑近,他也不敢留在那兒,這少女太神秘了,居然能用鮮花當武器,真是詭異非凡。他一措腳步,便跳進湖水裡,卻也顧不得身上還穿著衣裳了。
少女卻也沒有管他,徑直將水仙、木蘭浸進湖水裡,然後大為訝異地發現:“這火焰居然不怕水?你這是什麼火焰,為什麼浸在水裡還能燃燒——居然是本源之火!”
張棄已經到了十丈外的湖中,他只施展了一次水盾術,然後便換成正常的游泳,畢竟水遁術太過消耗真氣。他也沒有回頭,更不會想著要解除那火焰:他可沒那麼聖母。
但偶然一次回頭,卻見那火焰還在燃燒,那兩株木蘭和水仙已經快要燒成一堆木炭了。那少女卻不避火焰,抱著木蘭和水仙哀哀地哭著,倒像是張棄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壞事一般。
當然,那火焰也燒不了她,也不知是她那衣裳的緣故,還是她本來就不怕火。
張棄搖搖頭,繼續往前遊,這兒離岸邊太遠了,他不知道還要遊多久才能上岸呢。